“妄想。”趙缭俯視宮道,冰冷評價道。
“是啊,宮門落鑰,除非緊急軍情、宗親死訊等要事,宮門不會打開的。
規矩如此,聖人連借口都不需要找了。”隋雲期抱着胳膊,冷眼道。
宗親死訊。
趙缭心中一緊,緊接着想也沒想,迅速拔出腰間佩劍,驟然擲于宮門口。
隻見李誼還有幾步跑到宮門前時,門口侍衛還沒來得及上前阻攔,李誼已經先一步拔劍而出,橫劍直抹頸間,同時疾呼道:
“七皇子暴亡,求開宮門,傳太醫!”
話音落,隻聽“叮”的一聲,一柄劍像是從天而降,劍尖直擊李誼手中劍,将它打掉。
“控住他!”趙缭快跑兩步,探身出城牆,指着李誼厲聲喝道。
宮門前的侍衛哪裡想到這樣的場面,一個兩個連忙回過神來,沖上去控制住李誼,生怕他真的死在宮門口。
這是李誼最後能救荀煊的機會。
被層層圍上來的金牛衛團成一團時,李誼回頭,遙遙望了城牆一眼。
黑色面具的女子高高立于城牆上,身後就是明月高懸。
趙缭看見,李誼眼中,隻有絕望。
玉面上滾落的,全是淚。
趙缭指着李誼的手緩緩垂落,捏緊成拳。
李誼轉過頭,被金牛衛帶走了。
半天,趙缭都感到心有餘悸得狂跳,隋雲期更是沒反應過來。
“天啊……他是準備以死叩開宮門,這樣皇上如果想表現出不想讓荀煊病死的話,就隻能派太醫去救治。”
這已經很難消化了,然而,“首尊,您這一劍也太及時了,您怎麼知道他要以死開宮門。”
“我不知道……”趙缭的手下意識去摸佩劍,隻摸到空蕩蕩的劍鞘,才意識到自己真的擲劍而出了。
在她有意識有反應前,劍就已經不在了。
此時,趙缭的心還在狂跳,久久沒有從震驚中回神。
直到天亮,宮門打開,趙缭還在原地。
不一會,就有人小跑着望宮門去,手裡捧着一封奏折。
趙缭知道,那是荀煊的死訊。
“好啦,陪我站了一夜,回去吧。”趙缭像是從一夜無眠中剛剛醒來,身手緩慢地理了理衣袍,對隋雲期道。
隋雲期知道無論是死路還是活路,已經都沒有任何矯正的餘地,隻道:“您多保重,觀明台有我們,您放心。”
趙缭點頭,“在我不在這段時間,隻怕有不少人想對觀明台下手,你和陶若裡一定穩妥行事。
尤其是荀煊死訊一出,學子定會暴動,要把怒火燒在觀明台頭上。
局勢未明的情況下,别和學子動手,免得有人借機坑害觀明台衆人。”
“是,首尊。”隋雲期後撤一步,躬身行禮。
“走啦。”趙缭轉身,大步下了城樓,一轉身,就和神林打了個照面。
“下官神林,參見台首尊。您涉嫌謀害朝廷命官,下官奉皇命,拿您去察事營問話。”
“好。”趙缭雙腕合住,伸向神林,“神判官,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