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一個月的平靜後,許屏深這個最大的頭目不僅沒有受到報複,還被太子邀入東宮。
所有人懸着的心都落了回來,焦慮和恐懼一掃而空。
在這些情緒之下,今天的聚會簡直是慶祝重生的狂歡。
還沒到正午,不少人已經喝紅了臉。
一年近五十的舉人攬住許屏深的肩膀,滿口酒氣,又仍舉杯指點江山道:
“世……世人都贊七皇子,說他……他是谪仙人。要老夫說,咱許長史才是真神!
七皇子怕……怕須彌,我們許長史不怕!”
旁邊立刻有人怕拍馬屁落了下風,接道:“那是!他那天還說什麼‘怎麼承受須彌之怒?’
故弄玄虛!如今許長史和她同為東宮之臣,往後她見了許長史也要低眉順眼地問好!”
“就怕她想低頭,也彎不下腰!”有人哈哈大笑道:“要是她還沒打爛,能彎得下腰,估計見到我們許長史能直接跪下謝罪!”
周圍人一陣哄堂大笑。
随後又有人笑容旖旎道:“就是不知這須彌小娘子摘下面具,長得是什麼樣子。”說着向許屏深眨了眨眼。
“要是長得好,許大人估計也就饒了她!”
立刻有人連連擺手道:“得了吧!就那樣的女人還敢要?在我們村裡,就是給老鳏夫做妾,都是要被嫌的!”
“你也太老實了吧!她一個女人能在朝堂上混得風生水起,不用想都知道,她是用了什麼手段。
隻怕人家須彌‘功夫’好着呢!”
“功夫”兩字被可以咬得陰陽怪氣,周圍又是一陣放肆大笑。
許屏深又喝高了,此時紅着臉腆着肚子,眯着眼聽大家說話,也連連發笑,發言點評道:
“女人到底是女人,看她平日在朝堂上雷厲風行的,以為是個有手腕的。
不成想遇點事,就一點動靜都沒了。
隻怕這幾日鑽哪位大人的被窩,求着幫她報仇呢!”
這一陣笑聲從庭院中爆發,整個坊間都能聽見。
笑聲閉,許屏深拿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搖搖晃晃站起來道:“諸位吃好喝好,我先去小解一下。”
待許屏深離了席,周圍人的話鋒便有所改變,一人執杯遺憾道:
“早知道太子殿下對須彌是這個态度,當初圍攻觀明台時,我就該往前沖一沖,多放幾把火,多殺幾個人,也輪不到他出頭了。”
說話之人名叫李熒,年方二十出頭,也是國子監的監生,還是盛安本地人,因相貌出衆,文采斐然,在國子監時處處出風頭。
沒想到這次卻被許屏深壓了一頭,心裡自然不滿。
他話音剛落,旁邊人就拍他想制止,還沒出言,就聽門口一人先接道:
“李監生無需遺憾,今日還有機會。”這聲音穿透性極強,傳來時所有人都立刻循聲去看。
隻見一修長女子從大門大步而入,步步生風。
她剛走進來,許宅的大門就從外面被轟然關上。
黑衣紅裙玄面,這一個多月刻在每個人心中最恐懼處的形象。
她一走來,空氣中彌漫的酒氣都散了。
須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