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什麼都沒有拿,對于空了一半的教學樓她态度随意,說現在是不可能放大家也去排練的,但是你們也很難專心上課了,我們悄悄地看電影,别讓别人看見了。
教室瞬間成了大影院,許眠舟盯着屏幕腦子裡卻還在想那道數學題,沒忍住低頭就着黑暗在草稿紙上劃了兩筆,一無所獲。
他知道了自己隻是無法專注于眼前的事而已。
偏偏罪魁禍首就坐在後邊惬意地看電影,而他一個人在風暴裡掙紮别扭,想到這裡許眠舟就更生氣了,索性梗着脖子去問吳永星說他有點看不清,能不能去和他坐。
吳永星:“?”
男生的表情像生吞了洋蔥,他把“你不是坐倒數第二桌還能看得清門口的考場座位表”的話咽進肚子裡,點點頭。
吳永星閑不下來,不時會小聲地和許眠舟讨論劇情,看到主人公的媽媽去市場會說有種不好的預感,看到主人公一個人上夜班回家會說要出事,許眠舟說你盼點好的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盛思迢迢千裡趕來說他也來一起坐,吳永星說我們三個擠在這體積這麼大不怕後邊年子看不到啊。
說着三個人齊齊看向後邊一直安靜的辭易年,許眠舟混在裡邊飛快地看向他,後者看得正認真,被三個人虎視眈眈不由得一陣惡寒:“幹什麼?”
“年子,我們會擋到你嗎?”吳永星真誠發問。
“想多了。”辭易年毫不留情地回答,手裡的筆轉得飛快,他眼瞳顔色很深,電影在其中放映,流光溢彩。
許眠舟又重新轉回頭。
今天的時間很緊,下了課明智樓一群人便撲向禮堂,禮堂位于田徑場對面的明禮樓二樓,烏泱泱一片,宛如喪屍出籠,本着先換衣服再化妝的理念,學生們又對衛生間發起攻占,很快,明禮樓五層樓的衛生間全部癱瘓。
十一班悠哉悠哉上完了最後一節課生物才姗姗來遲,三十來号人拎着袋子從換好衣服化了妝盛裝出席的群衆走過,像一群經受學業荼毒的流浪漢。
班上男生的服裝是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西裝褲,女孩子則是白襯衫和百褶裙,謝竹心領着他們來到二樓就解散人群,大家散作鳥獸狀去争奪衛生間作更衣室。
許眠舟眼疾手快地挑到了最後一間,撲上去推門時有手從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辭易年頭也不回地鑽進了隔壁:“記得戴塑料保護套,别又扯到了。”
他愣了一下,垂下頭“哦”。
明明隻是一句話而已,沒有表情,語氣裡也聽不出什麼溫和與關心,玻璃表面的灰塵就被拂去,許眠舟心情也好了不少。
換裝,簡單地走個隊形排練一下,接下來輪到化妝,女孩子們大多數可以自己來,謝竹心和音樂老師便拎起化妝包開始給這幫男生施工。
盛思啃着半包餅幹觀察老闆給孫宇安抹粉底液,男生膚色比較黑,拿粉底刷抹勻時女人的手法和刷牆似的。
“像……像攤煎餅果子。”盛思說。
謝竹心看他一眼:“你是餓了吧。”
大家都還沒有吃晚飯,她從口袋裡摸出自己的飯卡遞給無聊的許眠舟和吳永星:“你們去買點東西回來大家一起吃,你倆每人可以多買一份自己喜歡的東西吃哈。”
蘇槿動作很快,拾掇完自己就加入了化妝師大隊,剛啃完面包擦嘴的吳永星就被扯過去成為蘇化妝師的第一份作品。
盛思剛才就說自己有點想上廁所,所以就急着化妝,男生“诶”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話,吳永星就被招呼着站到小姑娘面前。
許眠舟看了一眼另一邊舉着化妝刷剛開始工作的文藝委員,笑着拱他:“你快去吧你,你還能花一個小時啊?”
他往後靠到課桌上,辭易年走過來在身邊同樣半倚着桌面,懶洋洋地開口:“吳永星得用不少粉底液吧。”
許眠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