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貝爾和她接觸下來就隻覺得舒服,好像一個久違的老友,重逢後雖然帶着一點陌生,但幾句話後就又熟悉了起來。
一路看山看水,看城看人,說說笑笑,幾天枯燥的行程都變得有趣了起來。不知不覺就抵達了塔拉瓦的都城。
恢宏大氣的精鐵城門矗立在護城河上,像一頭閉眼打盹的巨獸,安靜卻又充滿威懾力。
伊莎貝爾在腦子裡演練了無數次的會晤即将正式到來。
她默默給自己打氣,沒事的,她可以的,無數次過往經曆告訴她,她的美貌無往不利,沒有人可以拒絕她,妮克薩拉還在等她,她的子民還在等她,她一定可以的。
做足了好久心理建設,覺得自己指定能行的伊莎貝爾在走進大殿,仰起笑臉,然後看見王座上坐着的兩位同樣戴着王冠的女性。
伊莎貝爾愣住了,臉上練了好久的完美笑容裂開了。
伊莎貝爾恍恍惚惚迷迷茫茫渾渾噩噩懷疑人生。
伊莎貝爾笑得命很苦的樣子,在心裡默默告訴自己,沒事的,女的也行,男人女人都是人,勾引女人怎麼不算是一種勾引呢?
她可以的,雖然她不會,但她可以學。
伊莎貝爾臉上挂着面具般的假笑走流程,半天下來臉都僵了,無人知道她的内心經曆了怎樣的崩潰和重建。
好不容易回到塔拉瓦國王安排的住所,伊莎貝爾把自己關在寝殿内,踢掉一點也不舒服的水晶鞋,鑽進被窩裡,掏出水晶球開始嘤嘤嘤。
早已接到珂萊蒂爾彙報的妮克薩拉:……我就知道。
伊莎貝爾抱着水晶球,垂着眼睛看着她,墨綠色的眼睛裡浸着盈盈水光,像盛了無數細碎的星光,她看着她,那麼專注,那麼委屈。
妮克薩拉知道她隻是在裝,伊莎貝爾一直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她們相遇這麼多年,記憶裡伊莎貝爾基本沒有哭過,那怕是最後一個血親離世,她也隻是拿起缺口的砍刀去複仇。
但她偏偏就是吃她這套。
可她們現在隔了千重山萬重水,她現在看見的,不過是靠着水晶球,用魔法勾勒起來的幻影。
她抱不到了她了。
妮克薩拉把人送走以來,第一次在心裡生出一種名為後悔的情緒。
“雖然事實和計劃中有一點出入,但我們的核心目的其實隻是達成合作。”妮克薩拉絞盡腦汁,艱難地安慰她:“沒關系的。”
“有的。”伊莎貝爾像是想到什麼,嚴肅起來。
“嗯?”妮克薩拉不解,但看她鄭重的樣子,也重視起來。
“那個粉色眼睛的國王比我好看。”
“嗯嗯……啊?”妮克薩拉傻了。
“她比我好看,那我還怎麼勾引她!”伊莎貝爾覺得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妮克薩拉:“……”
“也許……”伊莎貝爾思考:“我可以用内在美征服她。”
妮克薩拉:“……”
伊莎貝爾不滿她的沉默,質問她:“你覺得我沒有内在美嗎?”
“不是。”妮克薩拉飛快否認:“你有,我再沒有見過比你更美的人了。”
“那你就是覺得我做不到!”伊莎貝爾開始耍無賴。
“我不是,我沒有,你别瞎想。”妮克薩拉否認三連。
“那你為什麼不說話?!!”
伊莎貝爾擲地有聲,一點也不見剛才委屈巴巴的模樣。
“我隻是……”妮克薩拉磕磕絆絆地解釋:我隻是覺得……嗯,你說的有道理……很有道理,無可反駁……”
“好吧。”伊莎貝爾大發慈悲放過她,大大咧咧在床上翻了個身,把水晶球舉高,視野一下子就變了。
妮克薩拉看見她頭上的飾品被她蹭掉,濃綠的長發在床上鋪開一大片,手指微動,那絲滑的觸感再次在腦海裡浮現。
但她現在隻能看着。
妮克薩拉:“把首飾都收好,不然一會硌到了,”
“嗯嗯。”伊莎貝爾伸出一隻手在身下扒拉,把東西都掃到一邊堆着:“好了。”
“……”一向把東西收拾得井井有條的妮克薩拉看得難受,但最終也沒有勉強她。
好在床夠大,伊莎貝爾的睡姿也不算太壞,應該不會壓到。
“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
“嗯嗯,你也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