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航真人在上,弟子乃吳國公嫡媳,成婚三載有餘,不得子嗣,弟子今日在此誠盼子嗣圓滿,日後弟子願廣結善緣,以報神恩,諸神俯瞰,允我慈悲。”
婦人低聲說了自己的請願後,行了一叩三拜禮。
清一道長手中拿着一雪白淨瓶,站定到夫婦二人面前,朝着他們伸出的手掌灑了幾滴瓶中的水珠。
清一道長看了眼一直站在邊上的三人,眼神示意他們過來。
齊月生很是配合地過去了。
“開壇,恭請慈航真人。”
清一道長分别給了他們三支香,點燃過後站到他的身後。
一叩三拜禮後,齊月生他們跟着清一道長,将手中的香插入神像前的香爐。
跪下後,清一道長嘴裡低聲地念着咒語,速度很快,吐字又快又含糊,幾乎聽不清一個字。
齊月生用餘光去打量那同樣跪着筆挺的夫婦。
婦人的發間簪了不少珠玉,大概估計下,應該是頂了一座首都房子價值的珠玉在頭上。
不知道是不是斜着看人,有錯覺,齊月生總覺得那婦人好像心不在焉的樣子。
等清一道長開壇做完法後,他們三跟着将人送了出去。
從道觀大門往回走,一路上除了個别在廊下的道士走動,殿内的蠟燭燈光發黃外,一個别的信徒都沒看見。
“大晚上的,有信徒才詭異吧。”
張慕明倒是覺得很正常。
曲祈說:“我們剛出現在這的時候,是白天,在推開這道觀大門的時候,轉眼就變成了黑夜。既然是迷宮任務,總得有關聯。”
可齊月生卻接過話,“不太對,應該是‘沒落迷宮’,重點不應該在‘沒落’上嗎?”
張慕明摩挲着下巴,“也有道理。”
曲祈走在他倆身後,“要收集的三顆神珠,但神珠是什麼,我們都還不知道,也不知道我們要做什麼,眼下還是先謹慎點。”
張慕明點頭,“這裡應該沒有狼人吧,現在已經是夜晚了,我們也沒被強制昏睡。”
齊月生一本正經回他,“嗯,的确可以睡個好覺。”
話音剛落,又是時間流逝變快的現象。
月亮滑落消失,太陽升起又滑落,就這樣交替了不知多少次。
留下他們三絲毫沒被影響,甚至還有點呆滞地看着這一會黑一會亮的景象。
“你們三怎麼又躲在這偷懶?”又是那個端着銅盆的道士,“清一道長在靜室裡等你們呢。”
齊月生回頭與他們二人對視,又是黑夜了,又是差不多的催促話語。
靜室裡,他們三人進去就看見了那對在慈航殿求子的夫婦。
與第一次相見不同的是,那婦人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了。
那婦人的夫君扶着她,開口向清一道長禀明來意:“家中長輩多次催促,讓我們來感謝慈航真人,為三清宮修繕宮殿出一份綿薄之力。今日冒昧前來,還望師傅為我們做安排。”
齊月生三人又是當背景闆站到一旁,聽着他們來一番商業互推,最終清一道長應下他們夫婦二人的來意。
“你們倆跟我來。”
靜室裡就隻留下齊月生與那夫婦二人。
“小師傅,我家娘子想去更衣,勞煩帶個路,可好?”
小丫鬟在齊月生面前禮儀做足,隻是她有些尴尬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但她确實不知道茅房在哪。
“小師傅?”
齊月生微笑着點過頭後,帶着人出門了。
在分岔路口前,齊月生走在前面卻被小丫鬟喊住了,“小師傅,不是往右嗎?”
“是的,是我忙昏頭了。”
好在就一個小插曲,順利找到了茅房。
在外面侯着的時候,齊月生偷瞄了好幾次身旁的小丫鬟。
“那個,你們很經常來這道觀嗎?”
小丫鬟并不理會她。
“你家娘子懷着身孕,你不用進去看着點嗎?”
“小師傅,娘子有需要自會喊人的。”
齊月生看着她的側臉,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十多分鐘的時間裡,那小丫鬟都不着急,齊月生催促了幾次,她都是淡淡地回應,也不去看看情況。
“娘子。”
聽到木門的聲響後,小丫鬟這才轉身入内去扶着人出來。
齊月生看着這主仆二人走在前頭,那婦人的發髻似乎有幾縷發絲是亂的,垂下來了。
一直到将人送走後,齊月生才見到在禅房的曲祈與張慕明。
齊月生問他倆,“你們剛才跟清一道長離開後,什麼時候就不和清一道長一起了?”
曲祈回他,“從靜室離開就直接來這了,他隻是帶我們過來,他連這禅房都沒進,就走了。”
齊月生将那婦人的怪異一五一十講了一遍。
張慕明對此隻能感歎,“不是吧,免費染綠色頭發啊?”
曲祈倒是不太關注這個,還心心念念着任務,“先不管這個,去各殿内看看情況,來這這麼久了,都還沒看完神像,更别說找神珠了。”
三人手才碰到門,時間快進的現象又出現了。
這次持續的時間更長了。
三人就這樣面面相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杵在門口,也不知道能不能動的。
又一次停在了夜晚,隻是月亮被烏雲遮擋了。
從禅房離開,到各宮殿内,都是有燭火長明的。
昏黃的意境莫名的就給人一種不安的預兆。
“一共才六宮殿,十二神像,這個道觀每次有信徒都是在晚上。看着冷清,但香火卻異常旺盛。”
兜兜轉轉了一圈,他們又回到了慈航殿。
齊月生糾正他,“應該說我們來這,時間正常的隻有晚上,而且見到的都是那對夫妻和清一道士以及端銅盆的道士。”
“這麼算算,我們豈不是快小半年沒洗澡了?”
張慕明這憨貨突然擡起自己的胳肢窩聞味道。
“施主,手下積德啊!”
殿外嘈雜的聲音過于突兀地響起。
刀刃碰撞以及各種砸東西的聲音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