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極了第一次進入任務空間被困的感覺。
周圍并沒有高樓大廈,有的全是廢墟,要不是昨晚的記憶還在,她可能會以為這是發生了地震。
躺了很久,久到手臂的疲軟無力消失,她才一點點撐着壓在身上的水泥闆塊抽身出來。
抽身出來後,她第一時間就是去看自己的腕表。
【存活人數:1200】
乍一看,齊月生還有點恍惚,但很快發現,數字後面已經沒有單位了……
等她找到屏幕機器的時候,它沒有任何受損,在整個莊園都成了廢墟的情況下,它顯得格外突出。
而屏幕前躺着的是劉婧晴,嘴邊吐着白沫,眼睛倔強地不肯閉上,一隻手還扒拉着巨型屏幕的一角,上面有很清晰的血痕,從上到下。
昨晚與劉婧晴說的話有真有假。
她緩慢靠近劉婧晴,伸手去幫她合上雙眼,很冰冷。
一儀兩極置換,其實綁的不是劉婧晴與丘嘉,而是她自己與劉婧晴。
是隻要她收到緻命的傷,才會起效,置換颠倒。
起初看到這個獎勵的時候,齊月生隻覺得很離譜,但後來想想,好像每一次他們從現實世界到任務世界,不也是一次置換嗎?
是誰在操控着這兩個世界,把他們拼命活下來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當成笑話去看待,似乎他隻想看到有人死去就行,至于誰死,他并不在乎。
如同台上的戲子,在燈光打下來時,看不見台下的觀衆,隻要觀衆不滿意,那戲子就會被替換,在黑暗中呆到腐爛都不會再有人看到。
“回安普村?”
曲祈到時,看到齊月生就這樣挨着劉婧晴坐着。
他身後還跟着尹右,秦晴和華玥。
齊月生坐着需要仰頭才能看到他,但很快他就自覺地蹲下。
“怎麼不救其他人了?”
“已經有人在做了。”
時至今日,曲祈必須承認在如今的情況下,相當悲憫天人的救世主是最沒有用的,連自己都保不了的,全都是紙上談兵。
他還記得五天前目送齊月生遠去的背影後,他去找了丘管家,在那張辦公桌前,他甚至沒有籌碼說動丘管家,差點連自己都保不了。
齊月生看向他身後,“還有兩個人呢?”
“牛彪的腕表已經脫落,張平平自己離開莊園了。”
華玥朝着劉婧晴靠近,“她這麼重感情的人,因情而死也算是她既定的命運吧。”
她伸手去摘下劉婧晴的腕表,輕易就被脫下了。
“我可以給她埋葬嗎?”
華玥将劉婧晴的腕表裝入胸口前的口袋。
齊月生看向她,昨天說到劉婧晴與丘嘉的時候,她還全是恨意,可現在卻有一種難以理解的遺憾和釋然。
看着華玥那樣一個瘦瘦弱弱的身闆,竟然輕易就将人打橫抱起。
看來昨天的談話裡,不隻有自己沒完全說實話。
被廢墟掩埋的人最終還活着的不到兩百人,他們也都各自離開。
齊月生他們是最後離開的,望着其他人的背影,一個名義上的庇護所就這樣分崩離析了。
齊月生難得有些迷茫地問:“以後,我們還有機會離開嶺羊城嗎?”
“你想去哪?”
很多次,曲祈都覺得她要摔倒了,步伐走的很漂浮,可每一次伸出的手都沒有被需要,她總是能靠自己穩穩當當地站住沒跌倒。
“去……算了,還是順其自然吧。”
她轉身看向身後的三人,“我倆要回安普村,你們該去哪就去哪吧。”
秦晴立馬搖頭,“反正我都沒地方去了,我就跟你們一塊走吧,多一個人多一分安心。”
齊月生笑了,“你們都是重新抽取過身份的,多一個人一起行動,隻會變成下一個丘嘉和劉婧晴。”
“可我是好身份,不是狼人。”秦晴下意識反駁。
華玥尹右同時開口:“我是隐狼。”
齊月生雖然沒說話,可臉上的表情已經很明顯。
“行了,你們是不是好的身份自己知道就行。都該幹嘛就去幹嘛,今天已經是十三号了。”
華玥又成了那個可可愛愛的女孩,她拉着齊月生的手,“那我選擇加入你們,你能信他,為什麼不能信我?”
“他?”齊月生看了眼她指向的曲祈,“我什麼時候說過信他了?”
曲祈笑着點頭,“對,我們隻是順路同行。”
“那我們也是順路的。”三個人異口同聲,幾乎是在曲祈說完的下一秒,都不需要過腦就脫口而出了。
齊月生還想着說些什麼,卻被曲祈拉了一下手臂,她擡眸看向他,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了。
一整個白天都在路上走着,原來的嶺羊城應該算全國人口密度最大的城市,齊月生每次回來,都會堵車。可現在的大路上安靜到隻是風吹過那些已經空了的房屋便能聽到“嗚嗚~”的呼嘯聲。
齊月生躺在木闆上,老舊的暖爐還在運轉,突然還是打了個冷顫,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今晚特别冷。
看了眼腕表【20:01】。
齊月生坐起來,裹緊了自己身上唯一一件防寒服。
她沒有被強制昏睡,還是因為落日時他們五個人分開前,曲祈往她口袋塞的藥丸,和曾經他們一起做任務獲得過的清醒丸一樣。
她往暖爐靠近了些,腳上的冰冷已經快失溫了。等了曲祈七八分鐘,他就從那個被木闆擋住的殘缺洞口爬了進來。
“你身份牌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