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重抵觸得很,哪怕同一個爸或者同一個媽,他都能接受,可惜都不是。
他搖頭:“都快畢業了,哪有時間回家,沒空。”
突然間,緊急的集合哨子響了,浴室裡一片抱怨叫罵,十幾個大小夥子手忙腳亂,教官太能整人了,才進浴室五分鐘,哪有那麼快洗好?
大家瘋了一樣搶水龍頭,沖肥皂泡,突然有人哐哐開門關門,擡頭一看,韓景源和他兩個要好的兄弟,已經把衣服穿好出去了。
大家罵罵咧咧,你搶了我的衣服,我拿了你的衣服胡亂穿上,然後跑去操場集合。
遲到的人被教官罰做俯卧撐,解散後,教官單獨留下了姜雲重:“你爸打來電話,你新媽媽和妹妹來了都一周了,準你一天假,收拾東西滾蛋。”
老爸也太過分了,自己都二十了,還拿封建家長那一套強壓,越是施壓,姜雲重越想反抗。
他立正敬禮:“不用請假,我周末再回去。”
教官怎可能慣着二十郎當歲的刺頭們:“我看是今天訓練的量還不夠,行吧,沿着操場再跑十圈。”
幾個同樣刺頭的,解散後不走,在一旁看熱鬧:“姜雲重,你就那麼不待見新妹妹嗎?不要給我們呀。”
這些打趣的一個都沒跑掉,全部的人被教官一起罰。
韓景源提出抗議:“報告教官,我既沒打趣,也沒違抗命令,為什麼也要陪跑?”
教官跟他們這些刺頭隻說了一句話:“因為你們今後會是同僚、是戰友,是生死與共、能交托後背的兄弟,再廢話就給我跑二十圈。”
……
姜小慈聽二哥講了大哥的一些事情,知道大哥不像二哥好哄,便一心想給大哥留下好印象。
到周末她身體完全康複,花盆裡的小苗發出了新葉,兆頭好起來,家裡人才放心讓她出門。
一大早她拉着二哥去買大哥愛吃的菜,路過家屬院的訓練場,看到一幫十幾二十歲的小夥子在那裡打籃球。
姜小慈多看了幾眼籃球架,二哥喝了她配的茶,已經完全康複,能暢通無阻打籃球了,真想讓二哥上場去試試,然後二哥就會發現,他的腿好了,今年的入伍體檢,他一定能合格!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隻見球場上那幾個哥哥手中的籃球,“咻”的一聲飛過來,差點砸到姜小慈的頭,二哥趕忙伸手攔,籃球砸到了二哥胳膊上。
“嘭”的一聲,這力道好重,肯定疼死了,對方扔球的舉動,一看就是故意的,姜小慈生氣了,盯着那幾個走過來的大哥哥,心想如果他們道歉的話,她還不一定原諒呢。
韓叢看都不看那個小姑娘,他的目标本來就是姜雲憶。
他撿起地上的籃球,帶着挑釁:“姜二,你還記得我吧?”
姜雲憶的腿就是因為韓叢傷的,好不容易養好,第二次受傷也是因為韓叢的家人,韓叢因此被送回老家,他的入伍體檢也沒過,梁子結的深,沒想到韓家這麼快,就讓他回來了。
對方不住這裡,大清早的偏來家屬院打球,明顯是找機會找茬。
換以前,姜雲憶不廢話,已經挑釁回去,接着就會打起來,但姜小慈今天想要給大哥好印象,他忍了。
姜雲憶警告:“韓叢,我們兩家已經調解過,你我就應該各自退避三舍,我建議你跟我妹妹道歉,然後拿上你的球、帶着你的人滾蛋。”
韓叢最煩姜二這不可一世的态度,既然他在乎身邊的便宜妹妹,韓叢不由多打量幾眼,然後看出問題了。
小姑娘哪哪都好,就是那眼睛沒有聚焦,就好像一個人,明明是個瞎子,卻裝作正常人。
韓叢抓到了痛點,嘲笑道:“你這妹妹眼睛有問題吧,一點聚焦都沒有,原來是個小瞎子。”
姜雲憶自己能忍受對方的挑釁,但姜小慈是他帶出來的,就不能讓她被阿貓阿狗欺負。
姜雲憶冷笑一聲:“這可是你自找的。”話音剛落,拳頭也揮了過去。
姜衛海當初想讓兩個兒子都參軍入伍,因此對他們體能上的訓練,一刻都沒有放松。
後來他離開的那幾年,大兒子有了自己的志向,上了警校,老二倒是想參軍入伍,可惜腿傷了,體檢過不了。
但是他們的體能還在,姜雲憶一對多并沒有落下風。
混戰中,姜雲憶驚訝發現,雙.腿的力量完全能支撐住這麼強烈的搏擊,按道理來說,他這會早就站不穩,怎麼越打越有力氣呢?
……
對方人多勢衆,姜雲憶再能打,也在五六個人輪番的圍攻下挨了幾下子,但他心裡隻有高興,他的腿好像真的好了。
姜雲憶好久沒打得這麼暢快了,漸漸的,竟然和對方五個人打了個旗鼓相當,他挂了彩,對方幾個人也沒好多少。
姜小慈才來沒幾天,因為她的原因,讓二哥跟人家打架了,而且對方臭不要臉,以多欺少,把二哥給圍上了。
姜小慈氣到不行,眼看着二哥挨了好幾下腳踢和拳頭,她心急如焚,知道那個叫韓叢的是領頭。
“擒賊先擒王”這個道理她懂,她一下子跳上韓叢肩膀,兩隻小手臂死死箍着對方脖子,使勁往後拽,在對方耳朵邊炸雷。
“你個王八蛋,帶這麼多人欺負我二哥,趕快叫他們住手,不然我把你脖子咬個對穿!”
韓叢耳朵都快被震穿了,氣得要死,男孩子打架她摻和什麼?這真是奇恥大辱。
韓叢威脅:“你給我下來,不然我把你扔出去!”
姜小慈看他不聽勸,她可不是說說而已,二哥為了她一個人打好幾個,她是一定要和二哥共進退的。
姜小慈狠狠一口咬在他脖子上,死不松口。
韓叢吃痛,一個過肩摔,居然沒摔動,他使勁擰開緊箍在脖子上的手,力氣大得幾乎要把姜小慈的胳膊擰折了。
姜小慈也吃痛,松開了口,大罵一聲:“你臭不要臉,有本事跟我二哥單挑呀!”
“單挑就單挑!”
韓叢已經氣瘋了,再次做出要把姜小慈摔出去的姿勢。
與此同時,家屬院訓練場上,一左一右來了兩撥人。
姜雲重和對門的韓景源,是自小長大的鄰居,但因為他弟弟和韓景源堂弟家的事,兩人生了嫌隙,見面也不說話,而且會自動避讓,哪怕回家走的是同一條路,也會一左一右,一前一後。
但這會不一樣了,籃球場上打架的一個是他弟弟,一個是導緻弟弟腿傷的韓叢。
眼看着韓叢背上吼着的小姑娘,就要被摔出去,那估計是自己沒見過面的新妹妹了。
管他什麼原因打起來的,姜雲重正愁沒機會教訓韓叢,他脫了外套扔在地上,招呼好兄弟,大罵一聲:“韓叢,你有種沖我來!”
韓景源比姜雲重還要快一點,他沒有幫任何人打架,韓叢已經要把肩膀上的小姑娘摔出去了,她但凡被摔出點好歹,今天球場上任何一個人,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電光火石間,韓景源一把接住了摔下來的小姑娘,後背磕到了堅硬的東西,刺痛不已.
幸虧自己墊了一下,不然這小姑娘被摔,還磕到,大家都别想好過了。
小姑娘摔在了他身上,都沒回頭看一眼,心思全在戰場的哥哥們身上,一下子蹦起來,從地上抱起散落的籃球,朝韓叢的後腦勺砸去,真是兇得可以。
韓景源緩了好幾秒,才從地上爬起來,扭頭看了一眼不知從誰口袋裡掉出來的鐵皮小盒子,就是這東西,蓋子已經不知掉哪了,折損的鐵皮磨的後背估計掉皮了,怕再硌着人,他一腳踢遠了些。
……
家屬院一通混戰,還都是二十來歲的小夥子,早有好事的鄰居打了報警電話,很快警笛聲由遠而近,大家知道警察來了,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真被抓去派出所,挨揍小事,被記錄在案是大事。
姜雲重說:“打架歸打架,等會大家嘴放嚴實點,就說打球時正常沖撞,沒問題吧?”
韓叢吃了虧,手一摸脖子已經沁出了血,他剛從鄉下回來,不想再回去,咬牙咽下這口惡氣:“我沒問題,問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