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就明白了,屏幕上此時顯示的,是先前已經在物證分析室内還原的現場。
“我需要怎麼操作?”白森問道。
系統沒有作答,隻是顯示屏的畫面右上角有一個叉号閃了一閃。
白森擡手在叉号上一點,原有的監控圖像即時縮小,顯示屏中現出一個空白的界面,清雨湖畔的畫面縮成一張圖标,陳列在界面當中。
在這張圖标旁邊有一個加号,白森在加号上一點,一條對話框跳了出來,“是否新增現場?”
白森點下對話框中的按鈕,“是”。
對話框隐去了,新的對話框跳了出來,“新的現場必需是您親自接觸過的現場,否則将增加失敗,是否現在新增現場?”
白森撇撇嘴,不耐煩的想:這規則我早就摸得透透的了,現在才來提示有什麼用?
她再次點下“是”的按鈕。
最後一個對話框跳出來,“請在倒數三秒後默想需要新增的現場,倒計時開始。”
顯示屏中從“3”開始倒數,數字“1”消失後,白森在腦中把顔洵帶她找到的地下通道和酒窖都過了一遍。
随着她的思緒,顯示屏中的一條進度條從0%開始加載,一直到白森在腦海中來到那條通往地上的木爬梯前,進度條加載到了100%。
電子女音同時響起,“新的現場載入完畢,祝辦案順利。”
顯示屏上此時的畫面是地下酒窖了,白森深吸一口,推開物證分析室的木門。
門後居然不是鴻清棋院的地下甬道,而是一間寬敞的房間,放置物證分析設備的陳列櫃和檢測實驗室相對而立,像深夜中的兩台自動售貨機一樣發出柔和的白光。
在陳列櫃和檢測實驗室中間是一條過道,走到底有一扇門,白森走上去推開,這才來到她要查驗的地下現場。
白森明白過來,地道以及地下酒窖都過于窄小,不足以放置陳列櫃和實驗室,刑偵系統空間才專門安排了一個隔間,把查探現場必需的設備放于其中。
她回到陳列櫃前,先取出工作站計算機,開機啟動,随後又取出三維掃描儀和無人機組裝完畢,把無人機放到通往地下甬道的門邊。
無人機的四隻旋翼轉動起來,上升到白森眼睛的高度,無人機下的三維掃描儀同步開始工作。
白森遙控操作着無人機在地道裡來回飛了兩遍,三維掃描儀發出的激光在地面上掃過,留存于地面的腳印痕迹數據同步傳輸入計算機。
地下通道的地面是以青石闆鋪就,留在上面的腳印不如湖畔淺灘上那麼易于分辨,腳印數據傳輸完畢後計算機屏幕上跳出一個提示框,其中寫着“腳印數字模型渲染中”。
白森看着提示框下方那條緩慢前進的進度條,索性不浪費時間等待了,拿出無人機遙控器設置了一個跟随模式,挂着掃描儀的無人機自動飛到她肩側,伴着她往通道盡頭走去。
沒走出幾步,她又折返回來,在設備陳列櫃中取出一個大手提箱,又在櫃架上找出幾樣東西放進箱中,這才拉着箱子再次走進地下通道。
來到酒窖門前,她拉開鐵皮包裹的木門,地下酒窖一片漆黑。
白森打開箱子,取出蓄電式大功率探照燈和折疊支架,把探照燈穩穩放在酒窖門口。
她拍拍手上灰塵,按下探照燈的開關。
想象中的燈光沒有出現,酒窖内的黑暗比現實中還要濃上幾分。
白森還以為是探照燈出了故障,她又試了幾次,燈光還是沒有亮起。
白森猛地想起,在現實中她根本沒有看到過地下酒窖的全貌,在系統空間中當然也不會把酒窖照個透亮供她查探。
探照燈沒有問題,隻不過是她忽略了刑偵系統的規則。
白森吐吐舌頭,剛才還自認為熟記物證分析室的規則呢。她收起探照燈和支架,控制無人機飛進去。
無人機懸停在酒窖正中,安裝在機腹下的掃描儀伸出一個探頭,發出數道激光,眨眼間就将小小的酒窖掃描完畢。
白森先讓無人機帶着掃描儀回去向計算機傳輸數據,自己則帶上手套,從提箱裡拿出頭戴式照明燈,走進酒窖。
戴好照明燈,她先來到發現罪骨石函的木架前,打開額前的照明燈,搬來一隻酒壇用于墊腳,将放在高處的石匣子取下來。
掀開石匣頂蓋,寫有詩句的麻紙靜置于其中,與現實中别無兩樣。
白森拿着石匣,走回門口放入提箱中,又找出指紋粉、放大鏡和指紋光學掃描儀,徑直來到爬梯前。
要從酒窖進入地上的老藏書閣,這條爬梯是唯一的路徑,其上一定會留下縱火者的指紋。
爬梯是木制的,表面結構簡單,無需用銀氨溶液顯現指紋,用磁性指紋粉就足夠了。白森用軟毛刷沾上指紋粉,借着照明燈和放大鏡,在爬梯的幾條橫撐杆上仔細地刷過去。
等待片刻,白森拿起光學掃描儀,對準刷過指紋粉的地方掃去。
在掃描儀發出的紫外光下,幾個指紋痕迹發出亮色熒光,掃描儀同步将這些指紋信息準确的記錄下來。
現場痕迹收集完畢,走回到酒窖門口,收好工具,白森看向那隻靜置在提箱裡罪骨石函,想着其中有一張寫有血色詩句的麻紙,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若用于寫詩的血是人血,隻要查到這血是來自于何人體中,距離破解謎案就前進了一大步。
接下來,就要用上DNA檢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