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盞燭台錯落于案幾之上,燭光搖曳,映照着屋内的古樸桌椅,光影斑駁,将窗紙映得透亮。
江孜珏眉頭緊皺,目光緊緊地鎖住三五的傷口,她用溫水浸濕布巾,一點點擦拭着傷口周圍的血污,然而傷口太多,很快布巾滿是血紅色,連帶着用來洗布巾的水也是紅色的。
她記不清換了幾盆水了。
隍都尉給的藥都是好藥,上在傷口上很快就不流血了。
隻是三五這傷口,恐怕不止外面看得見的那些,他嘴唇沒有一點血色,若不是胸前還有起伏,江孜珏都會誤以為他沒氣兒了。
她盯着燭火發呆,隍都尉今夜來襲,說是最後一場試煉,沒有提前打招呼的偷襲,若是在睡夢中的人呢?就這麼被悄無聲息地殺掉嗎?
今天若不是三五在,她估計被那冰錐刺個對穿。
越想越後怕,背後涼氣陣陣,她要等三五醒來跟他說,隍都尉還是别加入為好,草菅人命,這機構就算加進去,報恩都要另說,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難事。
隻是轉念一想,三五能力很強,今天那兩個厲害的高手都怵他,說不定能大有作為。
江孜珏看了眼自己的手心,在這個地方,這個時代,變強才是最好的生存模式。
如果有一天身邊沒有三五,她就算是恢複記憶,獨自面對今天這樣的局面,就隻是炮灰的命。
她深吸口氣,帶着蠟油味道的氣息沖進鼻腔。
如果在這裡死掉,能不能回家啊。
雖然在那裡她每天都在為上學攢學費而奔波,為了生計困擾,但不必時時刻刻提心吊膽,脖子上的腦袋什麼時候會掉。
“滴滴滴滴滴滴”
聲音是從床上發出來的,江孜珏看向床的裡側,雲信散發着淡淡的綠色光芒,隻是它位于最裡側,江孜珏就算站着都不太好拿。
她猶豫兩下,脫掉鞋子,跨過仰面躺在床上的三五,拿到雲信,最中心琉璃樣式的雲盤閃爍着“老大”。
雲信上按鈕很多,江孜珏像是剛從老年機轉到智能手機的菜鳥,找不到拿個鍵是接聽,她擔心按錯了再給挂了。
正琢磨着呢,她小臂傳來一陣刺痛,被三五抓住手臂,不知道他動了哪裡的穴位,手臂酥麻傳來劇痛,接着脖頸就被一隻有力的手抓住。
不!不是手,是鐵爪!!
“痛痛痛!!”江孜珏的脖子上還有傷,被他這麼一抓血瞬間就流了下來,順着三五的手指縫流到手腕處。
“你瘋了!”江孜珏脖子上的傷口就上了點藥,她嫌唔得慌,沒纏紗布,這裡又有動脈,血流的完全停不下來。
三五似乎還未完全清醒,他睜着那雙獸一樣的眼眸,眼中滿是迷茫,他看着手上的血,愣了幾秒。
“痛死了!”江孜珏摸了下自己的手,一片冰涼,她連忙要下床去拿藥。
手腕卻被三五拽住,“放開我,我去塗藥,我就不該管你,你在外面待上……”
脖頸兒傳來溫熱的觸感,江孜珏徹底啞了聲。
她緊緊地抿住自己的嘴,眼睛瞪的渾圓,微微低頭,面前是三五柔順的發。
他在舔她的傷口,不完全是,更像是一種吮吸。
江孜珏渾身酥麻,傷口癢,小腹升騰出熱意,整個人都在發熱。
她肩膀被三五按住,腰也被穩穩地圈住。
江孜珏滿腦子閃過的竟然隻有一句話,“你真是餓了。”
她擡手,手起刀落,“碰!”地一生,雲信與腦袋瓜相觸,聲音清脆的甚至都在小小的房間裡發出回響。
“呃……嘶”三五捂着後腦勺,面部扭曲,“好痛。”他邊揉着腦袋邊睜開眼,看看江孜珏,又猛地看自己的身體,又看看江孜珏,拉開被子似乎想再看看下面。
隻是江孜珏跨坐在被子上,壓着看不到。
“啊!!!”三五面部瞬間充血,“你對小爺我純潔無暇的美好身體做了什麼!!”
“嘎嘎嘎嘎嘎嘎”驚起院裡烏鴉飛起,四散。
“你小點兒聲!”江孜珏想再用雲信給他來一下子,“低聲些,這難道光彩嗎?”
“你真的對我?”三五不可置信,耳根爆紅。
“什麼跟什麼!沒有!”因為激動,江孜珏脖子上的血又飙出來一些,她連忙捂住脖子傷口,連忙下床上藥,她怕自己失血過多而死。
“你别倒打一耙,剛剛明明是你親……你非禮我!!”
“啊?”三五一臉震驚,“我們不是在對付那兩個黑衣人嗎?”他又揉了揉後腦勺,“他們人呢?”
江孜珏邊擦藥,邊道,“你别玩兒失憶那一套,那都是我玩兒剩下的了。”
三五狠狠錘了下自己的頭,“我記得其中一個黑衣人有冰錐,另外一個要殺了你,我非常着急,後來就……嘶,後來怎麼了,我好像記不太清了。”
江孜珏走到床邊,見他神情不作假。
這樣想來,那時候三五的樣子也的确古怪。
“滴滴滴滴滴滴”雲信又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