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誰都能在大夏城池自由動用靈力。
大夏每一座大大小小的城池都在大夏“律網”的監管之中。未得許可者,在城中頂多保留幾分自保的靈力,用來激活防護、加速類法器、陣盤或符箓。至于攻擊類、傳送類等外物,同樣在“律網”的壓制之下,強行使用,就會被“執行者”發現并通緝!
女修“秋葵”顯然不曾得到許可,一身靈力被“律網”壓制到極點,隻能使用外物自保。如今陣盤和符箓的靈光被傅君寒以奇怪的丹藥破除,就連體内靈力的運行亦異常艱澀。然看似落入絕境的她竟沒有半分動容,手腕一轉,取出一把匕首,在衆目睽睽之下便送進自己的心髒!
傅君寒與君長生追來時,隻來得及看到女修原本所在的位置餘下一張巴掌大的、剪成人形的紙片緩緩飄落,紙人身上還殘留一道血色的撕裂痕。
“替死紙傀?”傅君寒瞳孔微縮,心中頓時掀起驚濤駭浪。
紙人傀儡是昔年魔帝的拿手好戲,在他手上,紙傀不僅能交換位置、為人替死,更是其控制、侵占他人軀體的手段!
八百年前,魔帝為求超脫,意圖将天下衆生煉成自己的紙傀,正道與妖族難得為此聯手制止魔帝的野望。正道加上妖族以六對一,七位天人境大能交戰的餘波将極西之地打成荒漠!
此戰之後,太上劍宗的“無我劍主”雲滄因道傷跌境,主動讓出“無我劍”,挂職閑散長老,至今仍是羽化境修為,實力大不如前;萬法門的前任掌門餘夔以及妖族的熾羽妖王更是為此身死道消。
付出如此代價,明面上雖公布魔帝已然伏誅,實際上則因魔帝求生手段太多,無法将其徹底抹殺,最終隻是通過天地四方六合大陣将他封印,等待時間逐漸磨滅一切。
無論如何,此後數百年,曾經引得天下修士無比忌憚的紙傀不再出現,直至一百年前……
“大夏來人了。”
白發劍修的提醒将傅君寒從過去中帶回現實,後者稍稍擡頭,下一刻便化作陰影遠遁。君長生歪了歪腦袋,朝着正在趕來的執行者投去一瞥,同時往客棧掌櫃處扔下一袋子靈石作為賠款,随即一句“道友請留步”,隐入天色的劍光緊随傅君寒身後而去。
察覺不對便第一時間趕來的黑甲男子無奈慢上兩拍,對着肇事者盡數跑光的事發現場沉下了臉。而在看到落在地面上的紙人後,臉色又難看了幾分。他撿起紙人,細細揣摩其中殘留的氣韻,對着手下作出安排:“立即封鎖周圍,提取殘餘氣息鎖定嫌疑人!”
“不必了。”忽然,一名披着黑色大氅的中年人緩步走來。
黑甲男子看到來人,頓時單膝跪下行禮:“卑職參見王爺!”
“免禮。”東海王姜遠——現任夏帝胞弟,東海郡是他的封地,王府雖然不在百川城,但在城中有座别院。他近日正好在百川城中,此時不知是早在附近還是被爆炸聲吸引,幾乎與黑甲男子前後腳來到此處。
姜遠望向傅君寒和君長生離開的方向,悠悠地沿路走去,同時不忘吩咐道:“你們隻需追查紙傀的使用者,另外二人無須費心。”
“遵命!”黑甲男子并未追問原因,更沒有提出異議,而是幹脆利落地應下,隻做分内之事,不敢打聽姜遠獨身一人是将往何處去。
.
“啊……東家,你說看到的就是這一位嗎?”
守着馬車在一株大樹底下納涼的殷唯并沒有錯過遠方的靈力波動,擡眼看到傅君寒歸來,身後卻跟了個白發劍修,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歎。即便已經是第二次,他看到君長生那張皎皎如月、灼灼其華的臉,還是不由倒吸一口冷氣,然後使勁多瞧兩眼。
傅君寒抿了抿唇,轉身面對跟上來的白發劍修,語氣中透露着些許無奈:“路上我已經解釋過,我亦是意外發現那女子不知有意無意散播沾染蠱毒的銅錢,故而跟蹤至客棧,非其同黨。”
“我相信。”君長生眨眨眼,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傅君寒身後的殷唯,但很快又目光炯炯地盯着傅君寒,“你也是劍修,劍意不會騙人。”
聽到這句話,傅君寒呼吸一窒,頓時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隻聽君長生朝着他抱拳道:“太上劍宗君長生,在此請教閣下劍招!”
不提傅君寒是何種感想,旁觀的殷唯差點就“嘶”地一聲。無他,此番言行實在太劍修了,太過符合他對太上劍宗的刻闆印象,就連腦殼都隐約開始感到要痛起來。不過再看看君長生那張臉,哎喲,這股子錯亂的微妙感啊……
“我認輸——區區并非劍修,更非閣下對手,請恕區區無能為力。”傅君寒的眼角似乎微微地有一下抽搐,口中拒絕的話沒有半分遲疑和勉強。
君長生眉頭輕蹙,以商量的口吻詢問:“隻論劍招或劍意,亦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