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雲滄看出了君長生的憤怒與不甘,于是就讓他去劍閣閉關,在參悟劍閣之中前人留下的玄奧的同時,順便穩固法相境的境界。
本來每一個太上劍宗的弟子在到達法相境時,就得進劍閣一趟,一來是留下自己的法相玄奧,以供後人參悟;二來也能順道免費呆在劍閣内感悟前人之道,以他山之石來攻玉——此次過後,再來劍閣就得拿功績兌換了。
君長生焦急将燕知明的事上報,沒有第一時間去劍閣,如今還是被雲滄勸去裡面冷靜冷靜。等他閉關出來,已經過去不少日子。
想起曾經答應會給林清珩傳遞些消息,結果因為諸多事宜而無有行動,白發劍修當即有些内疚。出關後第一時間來尋雲滄,就是為了求證一些事,同時試探一下哪些可以告訴林清珩,哪一些不行。
雲滄看了看君長生的神色,邊給自己倒了杯茶邊問道:“有何不解?”
君長生稍微組織一下語言,問道:“師父,殷宗主似乎幾次三番暗示‘魔刀’與您相熟……殷宗主這是何意?”
“殷唯啊……”雲滄似乎小小地“啧”了一聲,因為聲音太輕,君長生都無法确定是不是當真聽到了,他隻聞雲滄回道,“為師雖與‘魔刀’有過聯系,但這份關系還是源于宗主……如今宗主閉關,‘魔刀’主動找上門,也隻能由我們這些長老應付。”
“與宗主有關?”君長生微微一怔,顯然此事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此事于老一輩而言,算不上絕密,該知道的多多少少有所耳聞。你隻是吃虧在年紀上,這幾百年來無人跟你提起那些陳年往事。”雲滄将茶杯放下,低聲道出一個放在外頭大概能吓到一大票人的秘密,“‘魔刀’是宗主之子,親生的。”
君長生被驚得瞪圓了雙眼,已經許多年沒見過自家徒弟神情如此外露的雲滄不禁勾了勾唇角:“如此秘密,你現在也是知情人了。該不該告訴外人,能告訴哪些人,你得自行把握。”
白發劍修喃喃道:“不曾聽聞宗主有過道侶……”
雲滄淡淡地回道:“畢竟此事隻能算作一樁孽緣。”
君長生遲疑地道:“莫非對方是魔修?”
雲滄則是回道:“不僅如此。”再多的卻也不提了。
君長生想起遲歲寒最初是合歡宗弟子,而且似乎從小便在合歡宗長大,總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些什麼,但又有些地方想不明白。
雲滄輕輕敲了敲桌面:“你要問的就是‘魔刀’的身世?”
君長生立即搖了搖頭,直接坦陳自己曾經答應過要給林清珩打聽清楚一些事。
雲滄挑着部分回答了,讓君長生回頭自己斟酌,最後卻是無聲輕笑道:“……藥仙谷的林清珩近來怕是忙得很,不曉得還有沒有心思琢磨你告訴他這些事。”
迎着君長生不解的目光,雲滄并未解釋,隻是悠悠地看向窗外缭繞的雲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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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王朝,金陽城城郊,某處民宅内。
金陽城作為大夏帝都所在,内城外城加起來龐大且宏偉,容納百萬人都不成問題,乃至延綿到城外依舊有一環接一環的聚居地,拱衛着這一座京城——事實上,金陽城的外城因此擴建了數次。
此時,姜靖正藏身在城外一座普通的四合小院之中,在房間裡獨自看書。這位夏帝的穿戴比起在百川城時要奢華不少,但光看衣着,仍是看不出其身份。作為其同胞弟弟的東海王姜遠并未跟着回到金陽城,如今他身邊唯有禁衛統領高歌,以及隐于暗處的影衛。
忽然,靠在門邊抱手守衛的高歌挺直了腰:“陛下,小珩子來了——那個少年和他一起。”
姜靖“嗯”地一聲,臉上無有意外,他吩咐道:“讓他們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