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無歲月，轉眼已是三個月之後。

殷唯并未料錯，三個月的閉關，足夠林清珩突破，亦足夠讓他重回巅峰——事實上，第一個月，林清珩就重回到昔年法相境的修為境界；第二個月，殷唯也重回羽化境；第三個月，是殷唯在指導解開心結後心境有所提升的林清珩從中境突破到上境的要點。

從法相境突破至羽化境，從中境踏入上境，難倒無數修士的關卡在林清珩這裡卻是水到渠成，異常順利。無論是因為自身天資還是功法，他并未被過去百年的沉寂淹沒，走出苦難的他就像是得見天日的珍珠，散發出奪目的光彩。

“成為羽化境大修士的感覺如何？”殷唯以手為梳，熟練地束起高高的馬尾。

“……沒感覺。”

林清珩倒不是在敷衍，而是羽化境的特性——時刻發生的生滅之變，在他還是中下境修士時就已經體會過。那時的他都能撐下來，盡管真正的生滅之變比過往更強，但以他如今的實力，應對亦更為從容。此外，他還可能因過去經曆，極大縮短“羽化”的時間，早日晉升天人境。

唯一令他有些在意的，不過是在閉關途中他似乎曾短暫地失去過一次意識，但在殷唯的矢口否認下，他又找不到更多的證據，令他有些耿耿于懷——至于他對此略有猜想，就更不會和殷唯提起。

殷唯勾唇笑了笑，沒有多餘的評價，隻是伸着懶腰說道：“三個月過去，不知道外界會不會冒出些樂子——無論怎麼說，恭喜你站上全新的舞台，他日我們有緣再見了。”

林清珩頓了頓：“……你這就要走了？”

殷唯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林清珩：“對你來說這不是好事嗎？說得好聽些，我們是相互利用。不過實際上懂得都懂，從一開始你就是被我要挾的可憐鬼。如今終于可以擺脫我這個天大的麻煩，你該放鞭炮慶祝了吧？”

林清珩緊緊抿着唇沒有回應，他解除閉關之處的陣法，開始接收和傳出一些信息，片刻後表情微凝：“出大事了。”

二人這一輪閉關非是閉死關，不能受到任何外界擾動，遂隻是在林清珩這座位于金陽城的宅邸深處布下陣法。在閉關前，林清珩已經通知過各方。如今出關，自是第一時間報上自身情況，同時梳理近期的一些留信，沒想到第一眼就看了個大的。

“啥？”殷唯懶洋洋地走出外頭，完全沒有停下或回頭的打算。

林清珩言簡意赅：“萬法門的齊掌門在兩個月前不幸身死道消。”

這個還真是意料之外，殷唯腳步微頓，問道：“怎麼回事？誰幹的？”

“太上劍宗的君道友如今正在金陽城附近，我已請他前來詳談。”林清珩三兩步走到殷唯身側，“君道友問及你的行蹤，他似乎是受雲長老所托，有話帶給你。”

“麻煩。”殷唯皺了皺眉，卻沒再堅持要走，默認留下等一等君長生。

君長生來得極快，看起來是得到了大夏王朝的允許，能夠在城中施法。劍光如電，在空中一劃而過，随後白發劍修本人便落在林清珩和殷唯面前——為了方便等待君長生，二人早已走到花園中一處亭台下落座，林清珩剛剛泡好第一壺茶。

“見過林道兄、殷宗主，打擾了。”君長生拱了拱手，目光落在林清珩身上時微微有所顫動，“恭喜道兄更上一層樓，自此長生久視。”

“多謝君道友，請坐。”作為宅邸主人的林清珩率先邀請來客就位，捋起長袖開始斟茶，“不過僥幸走在前頭先行一步而已，相信君道友不會落下太多。”

“以道兄之年歲，如此境界足以震驚整個修行界。”君道友感慨一番，抱拳之後便不再忸怩，直接坐下，主動提及，“二位可是迷惑萬法門之事？”

“齊千山怎麼死的？”殷唯的确好奇這事，忍不住開口，“總不能是莫冬青還能反殺他吧？”

能夠殺死天人境的隻有天人境，齊千山即便是剛入天人境，但絕不是羽化境可以碰瓷的。全世界的天人境也就那麼幾個——頂多再加上無我劍和唯我劍的羽化境持有者，那麼人選其實蠻好猜的。怪隻能怪齊千山幹過的缺德事有點多，以至于每一個都有那麼點嫌疑。

“咳咳。”往日清冷少言的劍修沒想到居然還會有給别人講故事的一天，君長生稍微斟酌一下措辭，然後從頭開始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