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啊，這麼專注？”

“天人境的強弱之差，是否很是極端？”

“為什麼這樣問？”

“‘魔刀’一對一斬殺齊千山，還是多虧了天時地利人和。當年極西一戰，魔帝卻是以一敵六，還能擊殺兩位天人境，最後也僅僅隻是被封印……”

“當年那一戰啊……悄悄告訴你，那會其實不是一對六，而是三對四。”

“三對四？”

“那一戰後續有兩個版本，普羅大衆知道的是魔帝伏誅，有門路的大勢力則是知道莫冬青隻是被封印，但隻有親曆者才知道究竟是怎麼打起來的。”

“依照藥仙谷的記載……”

“别管是哪一方的記載，你們得知的都不是真相。真相是，雲滄率先察覺到南朱君狀态不對，拉上我去找妖時，發現莫冬青正在試圖控制南朱君，這有什麼好說的，當然得打他丫的！

“雖然顧及南朱君隻是無法自控不能對他下狠手，但繞過他隻對莫冬青下手就是了。莫冬青那時已落下風，于是這人‘召喚’了萬法門的餘夔——我們當年想不透餘掌門是何時着了道的，現在看來，把所有鍋都丢給齊千山就對了！

“那會我們一看莫冬青居然把餘掌門都給害了，就知道此事無法善了，所以立即将白間塵和荀院長搖來了。之後的事和傳聞沒差，一群天人境快把整個極西之地給打崩了，妖族的界中界都不得不在事後遷移到西南邊境。

“至于為何隐瞞内情……怎麼說呢，妖族那頭先不論。萬法門堂堂天人境大都能被魔帝煉成傀儡，這種事說出去，一票人都得道心破碎。與其公開真相，引起巨大恐慌，不如拔高莫冬青的戰力，讓大夥多點敬畏也好。”

“既然如此，熾羽妖王和萬法門餘掌門的死，莫非……”

“這個的确另有隐情。四打三，我們這邊更是有兩個攻伐最強的劍修，我和荀院長更多的是輔助那倆，順道截斷莫冬青的退路，并且盡量将交戰的餘波收斂……總之莫冬青當時差點就被當場打死了，如果不是後來發現他要是死掉，南朱君和餘掌門也活不了的話。”

“所以最後是選擇将魔帝封印而非誅滅？”

“起初确實是這個緣故。雲滄拼着硬抗莫冬青一擊，将姓莫的打成死狗，因為莫冬青的虛弱，南朱君和餘掌門短暫找回了自身的意識。

“最開始提出将魔帝封印的就是餘掌門，陣法也是由他提供的。依照餘掌門的意思就是，先将莫冬青和外界斷開聯系，再想辦法逐一解開他對傀儡的控制，清掃他留下的‘魔種’，盡力挽救那些無辜的人，之後再将莫冬青殺死也不遲。

“想得挺好的，不過大概也是齊千山的鍋，在我們搭建封印大陣時，莫冬青突然暴起，引爆留在餘掌門體内的後手，南朱君也是因此重傷。餘掌門自知難逃一死，在最後獻祭自身作為陣眼，死死釘住了莫冬青，陣法方成。

“南朱君當時情況很不好，但并非必死。可惜他肩負着庇護整個妖族的重擔，不願以重傷之身苟活，拖累妖族，所以利用灌頂秘術将金鵬提升至天人境，而自身因此隕落。

“唉，我的朋友雖然多多少少有一些，但最要好的就是雲滄和南朱君。要是他身上有鳳凰一族的血脈就好了，若是他繼承了涅槃之火，那就有複活的可能。不像現在，死得透透的。”

“天下間唯有涅槃之火能夠使人複活？”

“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但是‘死者不可複生’是這個世界的根本法則之一，尤其是修士，死了就是死了，啥都剩不下。

“就算是涅槃之火，也隻有鳳凰一族可以用來自我涅槃，而且複活之後還是不是原本那個都是個問題——逆天而行，終究是要付出代價的。況且，這個時代是不可能出現這種神通的，鳳凰之血，早已斷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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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朱君其實說不清自己是神獸還是妖族。他是朱雀和孔雀這兩種上古神獸的混血，就算血統不純，應當也算是神獸。但是這方天地，自昔年人皇伐天失敗而天道意識沉睡之後，便不再适合神獸生存，唯有血脈之力被稀釋再稀釋的妖族能夠存活。依照這種觀點，他就是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