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寶惜解釋:“娘,這是我畫的樣式,花樣也是我親自定的,包括這繡花鞋。”
還有頭上的首飾,臉上的胭脂,腰間的玉佩,手腕上的镯子,樣樣都精美奪目。
沈母:“……”
她忍不住心疼女兒,抓住女兒的手:“不必如此,咱家還不至于養不起你,以後你若是出嫁,爹娘會給你備上豐厚的嫁妝,你這一生,都不用為這些俗物所煩憂。”
“人活世上,總要找點事情來做,不然也太無聊了。”沈寶惜抱着她撒嬌,“娘,女兒就喜歡這些好看的衣料首飾,喜歡賺錢。”
沈母一臉寵溺:“我是怕你累着。”
母女倆出發去沈府。
沈家男丁興旺,這一次難得生出了個閨女,沈大河一揮手,決定大辦。
母女倆到時,沈家所在的那條街擠滿了馬車,雖說沈家這些年一直都在走下坡路,但曾經沈正禮祖父留下來的底蘊和人脈都還在。沈大河是個敗家子,不大會做生意,但還記得人和,凡事和家中有走動的人家,他從來不會失了禮數。
對于沈大河一脈來說,沈寶惜母女倆身份特殊,路旁看護馬車行走的管事一見母女二人,特意将留出來的路讓了個缺口出來。
一般大戶人家有喜事要迎客,都會留管事在路口招待,這三條馬車并排走的道路,特意留了一條空着,專門讓貴客行進。
如此,哪怕是客人最多時,也不至于讓顧客堵在車流之中。
母女倆很順利地入了府,此時男賓女客所在的院子都已有不少客人,沈正禮的母親的沈何氏笑呵呵迎了出來。
“弟妹,我還說讓你早點來幫着我招呼客人呢,又想着你忙,不敢打擾。”
母女倆身份特殊,既是客人也是自家人,若是兩家走動親近,沈母應該一大早就來幫着招待客人。
但兩家從來沒有開過這等先例。沈母不願意幫他們迎客,也不需要沈何氏幫忙。
此時沈何氏把話說到這份上,若是沈母有意親近,便會怪一家人不請自己,那麼下一次,沈何氏辦喜事就不會落下她。
在自家有喜事時請人幫忙,特别有講究,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請得動的。
沈母笑容淺淺:“最近确實挺忙,惜兒傷還沒養好,我得照顧她。”
沈何氏立即問:“惜兒看着氣色不錯,難道傷得很重?”
沈母無意多說:“好多了,你不用招待我們,我自己過去。”
說話間,身後又有客人來。
這一回是男客,沈正禮親自帶着人迎接:“賀夫子,這邊請。”
沈寶惜一眼就看見了沈正禮旁邊的裴清策,想到譚宇說的美人計,她微微側頭,沒有直面幾人。
賀夫子是個頭發胡子都白了的老頭兒,是城内最大的學堂内的夫子,他教出來的進士都有好幾位,這城内的讀書人提起他都是滿口敬重。哪怕是沈母,也聽說過他的名聲。
母女倆站在路旁,賀夫子路過時,停下腳步:“你是編桃花面那個丫頭?”
沈寶惜沒想到賀夫子會問這話。
戲子屬于下九流,聽曲看戲是纨绔子弟才會幹的事,上不得台面。
深得學子敬重的賀夫子,應該不喜歡戲曲才對,沈寶惜反應過來,福身一禮:“晚輩姓沈。”
“挺有想法的。”賀夫子撚着胡須,“你是如何想到那些曲折的劇情的?”
沈寶惜:“……”
活在信息大爆炸的時代,經曆各種奇葩神轉折的劇情的洗禮,桃花面這種戲曲,還不是信手拈來?
“沒想到賀夫子會喜歡聽戲。”
賀夫子樂呵呵道:“是清策帶我去的,原以為是兒女情長,卻讓老夫開了眼。”
裴清策被點名:“就是覺得有趣,順便帶夫子去轉了轉。”
他俊美的容顔在陽光下幾乎透明,引得沈寶惜多瞅了一眼。
恰在此時,譚宇也過來了,是老四沈正信領過來的。
沈母微微蹙眉,兩家關系一般,譚宇可沒跟她說過要來這邊賀喜。
譚宇也挺意外,一瞬後又恢複如常:“母親,兒子來此,有些話要和妹妹說。”
他對着沈寶惜微微側頭,示意她借一步說話。
沈寶惜站在原地不動:“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記性也沒那麼差,不用你再次提醒。今兒你過來賀喜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完全不用拿我做筏子。”
譚宇臉上笑容消失,一時間特别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