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兩天裴家下定,請了我過去幫忙,妹妹去不去?”
沈寶惜搖頭:“裴秀才沒跟我說。”
既然沒說,她不會上趕着。
沈正禮轉而又問起沈母的傷勢,問完後提及他這一次去隔壁府城的遭遇:“二叔讓我去的,這一趟讓我賺了這個數。”
他伸出一個巴掌。
沈寶惜揚眉:“五百兩?”
沈正禮一樂:“最近我在看鋪子,能買兩間鋪子!”
他心裡很有成就感,這個是他憑自己的本事買下的,因為家中兄弟太多,家财又不太多,兄弟幾個都在幾間鋪子裡幫忙,但卻沒有任何一間鋪子落到他們兄弟的名下。
等這鋪子落到他名下,他可就是兄弟幾人中唯一一個有自己鋪子的人。
他心裡太高興了,本來應該等二叔在家的時候上門拜訪,但他實在等不及。
“惜妹妹,以後你和二叔有需要我幫得上忙的地方,盡管開口,千萬别跟我客氣。”
他沒有多留,很快起身告辭。
沈正禮就覺得吧,裴清策是他的福星,這一次的鋪子就是因為裴清策的提醒得來。
他打算準備一份厚禮,親自去一趟裴家,再看看裴家需不需要人幫忙,若是人手不夠,吩咐兩個下人去幫襯。
如今裴清策可不隻是他的兄弟,還是他以後的堂妹夫。
*
沈寶惜又忙了一個多月,脂粉鋪子的生意最近越來越好。
之前風華樓的衣物和首飾,也有外地的客商來商談,不過,都是買了成衣帶走。沈寶惜也接納了一批那些客商送過來的裁衣師傅和繡娘,将手藝教給她們,當然了,不是白教的。
相比起衣物和首飾,脂粉就簡單多了,直接裝箱帶走。
有些客商帶一小箱子,也有客商帶幾大箱離開,總之,買得多會更便宜一些。
沈寶惜這邊忙得腳不沾地,又收到了裴清策的邀約,這一回約她去郊外賞菊。
相比起楓葉林就在寺廟後山,賞菊的南山如今是無主之地,漫山遍野的菊争相鬥豔,因為無人打理,隻有兩處景緻不錯的地方,偏僻的地兒一片荒蕪。
相比起賞楓,賞菊的人要少多了。
兩人的馬車到了山腳下,一路慢慢往上走,四下無人,丫鬟和裴清策的書童自覺退到了十步開外。
“你們家的婚事辦得順利嗎?”
裴清策無奈:“我若說出來,可能要被你笑話。”
沈寶惜眼睛一亮:“真有事啊,說來聽聽。”
裴清策:“……”
她喜歡聽别人家的閑事?
“我二弟那個未來嶽父就住在我們那一片,家境并不富裕,張口就要二十兩的聘禮,大概是看我們家答應得太爽快,當日都要過小定了,他又臨時漲價。還把所有的親戚友人都請到了家裡,大概有百多人。”
沈寶惜回想了一下當下關于定親的規矩,定親之所以叫小定,就是隻請親近的人家來見證,有些人家甚至不請親戚,自家人接了定禮就行。
“請這麼多人,至少要讓人吃頓飯吧?這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裴清策啞然,他忽然發現,這富裕的沈家嫡女,也會考慮如此接地氣的小事。
“是呢,不過他們想要将聘禮漲到三十兩,隻要我爹娘不願意把事情鬧大,讓人看了笑話,就會咬牙答應。十銀子隻需要拿出一半,就能讓所有的親戚吃飽吃好。”
沈寶惜點點頭:“後來呢,你爹娘妥協了?”
裴清策無奈:“他們若是答應,這銀子最後還得我出。我不答應,當時我……請你幫了個忙。”
沈寶惜反應很快:“你扯我的名頭了?”
“對,我跟爹娘說,那門婚事不成正好,到時讓你這個嫂嫂幫着相看一位閨秀。”裴清策說到這兒,眼神裡都是笑意,“他們說什麼也不肯答應漲價,甚至還降了十兩。”
沈寶惜一臉驚奇:“答應了?”
裴清策嗯了一聲。
沈寶惜聽得心滿意足,随即覺察到不對,她有從兩人的談話間發現裴清策對于家中雙親偏心弟弟之事心知肚明,雖沒有表露出不滿,卻也不打算繼續縱容着。
裴清策在神情和語氣,對于雙親偏疼其他孩子似乎并不難過,她歎口氣:“你可真難。也不用難過,等你考中舉人去了京城,就和他們徹底分開,到時一年都見不上一次。”
“你在安慰我?”裴清策樂了,他一笑,眉眼舒展,帶着股潇灑之意,“我不難受,因為……他們不是我親生的爹娘。将心比心,偏疼自己的孩子,實在是再正常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