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唯火速調派臨地駐兵直撲澤沔二州,強行開倉并封鎖碼頭。倉内糧食僅僅隻有三成糧,碼頭漁船更絕,撬開船底全是糧食。
甯州、景州線索已斷,但澤州知府崔生和沔州知府劉寶安卻都還活着。三司越查越心驚,就像是捏住一個線頭扯出了驚天大網。
另一邊,趙英如和夏拂在偷到吳生輝勾結甯、景、澤、沔四洲官員,利用留縣漁船幫周記糧商周興禮倒賣官糧的證據後迅速離開。
京城深宅裡響起茶碗破碎的聲音,男人憤怒的聲音傳來,有些蒼老,“不是說都收拾幹淨了嗎?”
黑衣侍衛跪在青磚之上,頭貼着地面,“回主子,确實已清理幹淨。也不知那餘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男人坐在太師椅中,晦暗的燭光照在他高深莫測的臉上,顯然是榮國公。
他手指有節奏的敲着椅子扶手,陷入沉思,會是誰呢?三司裡有他的眼線,要出纰漏早該預警了,除非...皇帝派了暗樁?可京城各家的動向他都盯着,除了赈災隊伍,最近根本沒人離京。
“告訴崔生、劉寶安和周興禮,”他忽然停手,“本座可以保他們一絲血脈,讓他們知道該怎麼做。”
“屬下明白。”
盜賣官糧一案最終止于崔生、劉寶安和周興禮,三人咬死無人指使,對于賣糧所得,大部分已盡數花盡。
周家抄來的糧食部分回填糧倉,部分還向仇家借的糧。四大糧商變三大糧食,仇家一躍成為皇商。
在官糧一案接近尾聲之時,災區救災也已接近尾聲,糧食、物資以及初步安置均已完成,剩下的交給地方官員即可。對于此次赈災,百姓小報的記者如實報道,朝廷聲望大漲,安無恙、霍深、趙玉聰纨绔三人組名聲扭轉,葉傾華和仇青青的名号響徹民間。
臘月二十五,赈災隊伍浩浩蕩蕩啟程回京,與來時不同,回去的速度慢了許多。反正再快也趕不上過年了,除非急行軍。
臘月三十,除夕。
衆人也不再趕路,索性留在驿站過年。文官們揮毫寫春聯,士兵們忙着灑掃庭除,夥房飄出蒸年糕的甜香,竟真有幾分過年的熱鬧來。
一早,葉傾華剛踏下樓梯,便聽見霍深與趙玉聰刻意擡高的對話聲。
“今日既是除夕,又是長生二十整壽,按禮該行冠禮的......”霍深長歎。
趙玉聰立刻接話:“隻能遺憾在這驿站裡過了,可惜連個新的冠都沒有。”
“早前我讓他快馬先走,他說他不放心,也不知道他不放心啥?”
趙玉聰憋着笑搶白,“還能是啥,他那心尖尖上的姑娘呗。”
葉傾華不禁好笑,這兩人演技實在拙劣,倒像是專程說給她聽的。不過今日既然是安無恙生辰,總該給他準備個禮物才是。
隻是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這次出門比較急,她也沒帶什麼東西,連首飾都隻帶了幾件。想起前兩日碰見一顆雷擊桃木,她取下的一節,又看了下腕間的護身雲珠珠串,瞬間有了主意。
午膳時葉傾華沒有出現,隻遣了春曉來取餐。
“你們郡主呢?”安無恙問道。
“回侯爺,郡主有事在忙。”春曉答。
“我去看看。”說罷就要起身。
春曉見狀趕緊攔着,“侯爺,郡主說了晚膳會下來吃的,您放心。”
葉傾華用粗布将桃木鹿角簪打磨,直到确認整根簪子光滑無毛刺,又用了細布一點點抛出光澤,最後把自己發簪上的紅寶石撬下來襄在木簪上,大功告成。她拿起對光看了一下,雖沒有大師手作那般精細,卻也别有一番拙樸靈氣。用托盤将發簪和剛編制好的發冠裝上,蓋上綢布出門去了安無恙的房間。
“砰、砰、砰。”
“誰呀?”
“我。”
“進。”
葉傾華推門進去,卻看見安無恙散着發光着上半身正在穿衣服,發絲還散着點點水汽,顯然還沒有幹透。她慌忙轉過身去,絲絲绯紅爬上面頰,娘的,這厮身材真好,肌肉分明卻不誇張,寬肩窄腰的,背上的幾道不算明顯的傷疤更添了幾分性感。
“你怎麼這時候沐浴?”葉傾華的手拉上門框,“你先穿衣服,我一會再來。”
隻是她門還是沒拉開,安無恙的手撐在上方,把門按住了,“剛和霍四、慧慧練了會。找我什麼事?”
“你先穿衣服。”
“那你别走?”
“行。”
身後傳來衣料摩擦的悉索聲,葉傾華隻覺着那聲音磨人神經很。
“好了,可以轉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