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華出宮時腳步輕快,甚至還哼起了歌,像是卸下了一樁心事。
她剛推開馬車門,就看見安無恙沉着臉坐在車裡。他正把玩着扳指,案幾上散落着他不知在哪個角落翻出來的,雲舒曾經落下的東西,折扇、書本、玉佩,甚至還有一副葉傾華為雲舒畫的丹青。
他的目光像淬了冰,又像燃着暗火,交織着憤怒、埋怨與難以言說的傷痛。
葉傾華反手将門合上并扣好,囑咐流螢道:“阿螢,你先坐前室,注意别讓人靠近。”
“郡主?”流螢有些擔心。
“沒事。”葉傾華溫聲安撫她。随後走到安無恙身邊坐下,一邊收拾案上的東西,一邊問:“你怎麼在這兒?”
見她小心翼翼地收起那些舊物,安無恙壓抑的情緒瞬間決堤,語氣不自覺帶了些刺,“郡主挺念舊啊?”
“有問題?”
安無恙搖頭自嘲笑笑,忽而回頭一把拍掉她手裡的東西,翻身壓過來,單膝跪在她雙腿之間。在推她向後時,下意識用手護住她的後腦,他捏起她的下巴,眼神裡翻湧着濃烈的情緒。
在他低頭的瞬間,葉傾華抽出藏在發簪裡的細刃抵在他脖頸的大動脈上,“想死可以繼續?”
“你要殺我?”安無恙撇了細刃一眼,眼神又多了幾分委屈,竟不管不顧地繼續俯身。
不要命了這人,葉傾華暗罵。急忙轉動手指将刀刃調轉方向,可是還滑破了他的皮膚,滲出絲絲血迹。
安無恙的雙唇重重地碾在她的唇上,帶着近乎失控的情緒,用力地吸允,啃咬,強勢地撬開她的唇,攻城略地,盡情糾纏。
葉傾華握着細刃的手幾次舉到他的後頸又放下,終究還是下不了手。
她逮住他的舌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安無恙退了些許,卻沒有完全後退,貼着她的唇冷笑,“又咬我,你以前舍得咬他嗎?”
“你發什麼瘋?”葉傾華質問。
“瘋?”安無恙退開幾寸,呵呵笑了兩聲,“是啊,被你逼瘋了!你是怎麼敢的,怎麼敢為雲舒做到這個地步?你想過我的感受嗎?”
因為關注葉傾華,宮裡前腳發生的事情他後腳就知道了。前幾天雲舒還說嫉妒他,可他又何嘗不嫉妒雲舒。
葉傾華的火氣也被逼上來了,“你我什麼關系,我憑什麼要顧及你感受?”
“好,夜明珠,你好的很。”安無恙松開她的下巴,手指順着她脖頸滑到衣襟,“是不是隻有徹底占有你,你才不再惦記他?”
“安無恙,别逼我恨你!”葉傾華怒目而視。
“你的手我可沒有捆着,恨我就殺了我。”說着微微扯開她一點點衣衫。
“安無恙!”葉傾華警告道。
“那你給我個解釋啊。”他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語氣突然軟下來,帶着一絲懇求,“哪怕騙我一下也行。”
葉傾華還是心軟了,很奇怪,她好像特别容易對安無恙心軟。她歎了口氣,說:“如果我說是為了徹底放下過去,你信嗎?”
“你說我就信。”
“那是我全心全意愛過的人,如果什麼都不做,就這麼眼睜睜地看着他在困境裡掙紮,那他會成為我這輩子都過不去的坎,想起來就會揪心地痛,所以我必須為他拼一把,隻有這樣我才能邁過那道坎,漸漸放下。這個解釋夠嗎?”
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一直被情愛困在原地。
安無恙一怔,沒想到原因會是這個,他知道葉傾華說的是真話。歉意擡眸,卻對上她滿是憤怒的目光,隻聽她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最讨厭被人強迫,安無恙,滾出去!”
“對不起,我......”安無恙也不知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他本來隻是來問問為什麼?然後拉開抽屜也隻是等得無聊想找本書看,卻不小心翻出了那些東西,之後開始失去理智,“你打我罵我都行,别生氣好不好?”
“滾!”
“不行你給我一刀。”安無恙拿起她握着簪刀的手刺向自己,葉傾華急忙把手松開,利刃掉落。她氣得擡手就是一巴掌,俊臉清晰地浮現出一個五指印。
安無恙擦擦嘴角的血漬,無懶地把另一邊臉伸過來,“解氣了沒,沒解這邊可以再來。”
葉傾華還是氣不過,揪着他的衣襟把他拉過來,扯開衣領在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直至嘗到血腥味。
時光流轉,又是一年上元節。葉傾華在書房争分奪秒地看書,雲舒整理的那些。安無恙在拿到書的當日就給了她,沒有譽抄,一是浪費時間,二是覺得沒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