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墨,聽說你還習武,我那有把我小時候用的短刀,明日帶來給你。”
文思墨一時不知該用和種态度對待安無恙,他太喜歡雲舒,一度以為雲舒為成為他姐夫。不過陪在師姐身邊的是安無恙,那他便表現好些吧,“多謝安大哥。”
之後便是李管家、葉福、葉加、夏拂、秋暖、冬凝等。
晚飯,葉傾華、安無恙和文先生一家一桌,其他人一桌。安無恙若有意與人交好,那定然是八面玲珑,在配上他那張臉,任誰都要生出幾分好感。不過短短一刻鐘,原本神色猶豫的文思墨已眉開眼笑,清脆的“安大哥”喊個不停。
李管家那桌很快吃完收拾幹淨。主桌上安無恙陪着文先生飲酒閑談,他們一個是文人,一個是武将,本以為會沒多少話題,可無論談及兵法韬略還是詩詞典籍,安無恙竟都能從容接話。一桌人對他刮目相看,他趁着無人注意,偏頭朝葉傾華挑眉遞了個得意的眼神。
酒過三巡,文先生的話匣子徹底打開,不知不覺間竟開始爆料葉傾華小時候的糗事。那些童年趣事一樁樁一件件被抖落出來,葉傾華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她氣鼓鼓地看向安無恙,卻撞進他那雙滿是戲谑的眼睛裡。兩人對視片刻,葉傾華強裝鎮定地瞪回去,心裡卻忍不住懊惱,這下形象全毀了。
話題漸漸轉到葉傾華最艱難的那三年。文先生說着說着,眼眶就紅了,聲音也有些哽咽。
桌下,安無恙悄悄伸出手,緊緊握住葉傾華的手,心疼到呼吸都泛着痛意,那些密探不曾查到的細節,在他眼前展開血淋淋的畫卷,他端起酒盞鄭重道:“師父放心,今後我在,絕不讓她獨自一人面對風雨。”
月光如水,悄然爬上屋檐,文先生已醉倒。葉傾華送安無恙出府,見他面頰泛着醺紅,腳步雖竭力端正仍帶着春水泛舟的搖晃,顯然已是有幾分醉意。
“要不你今晚就在這休息算了。”他要騎馬回去,葉傾華不是很放心。
安無恙原本就有些紅的臉更紅了,眸光微暗,“夜明珠,邀請一個男人留宿,你知道意味着什麼嗎?”
葉傾華擰了一下他腰,“你這腦子一天天都在想些什麼?我是怕你醉了騎馬不安全。”
“我腦子裡全是你。”安無恙笑道,這姑娘不在乎世俗,他卻不想讓世俗的流言傷她,“我先回去,等你嫁我了我再留宿不遲。”
“我......”
“噓!以後的事誰知道呢。”安無恙知道她想說什麼,但他打定主意要娶她,或者自己入贅也行,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安無恙最後是坐葉傾華的馬車回去的,路過雲府正好碰見回盛南伯府的雲舒。今日本是藍思容回門的日子,但其在京沒有親友,便隻是進宮謝了恩,而後到雲府吃團圓飯。
雲舒正思忖着如何避開與藍思容同乘,忽見安無恙的馬車駛來。今日進宮被雍和帝敲打了兩句,讓他不要做得太過分,便隻駕了一輛馬車來雲府。
“我與小侯爺說幾句話。”說罷也不管安無恙答不答應就鑽進車廂,徒留黯然傷神的藍思容。
“天色不早了,小侯爺怎會在此?”雲舒随意地在對面坐下,這輛馬車他比安無恙熟。
“陪師父喝了幾杯。”安無恙把‘師父’二字咬得極重,字字都帶着宣示主權的意味。
雲舒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心口傳來一陣鈍痛,酸澀感瞬間湧上喉頭。他閉上眼,再睜開時目光中滿是不甘與落寞,“安長生,别負她。”
“用不着你說。”安無恙眼神中帶着挑釁,“倒是小伯爺,放着新婚燕爾的嬌妻不顧,來占我這車駕做什麼?”他理直氣壯地把葉傾華的馬車占為己有。
這句譏諷像冰錐刺進心口,雲舒倏然坐直身子,連日積壓的郁氣裹着妒意噴薄而出,“小侯爺今日可進了葉家祠堂?看來沒有。可我進過......”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絲近乎偏執的瘋狂,“所以安長生,就算你們以後成了親,在葉家,你也隻能算,二房!”
四月中下旬,首批官員任命陸續下達。
令人意外的是,雲舒同樣選擇外放。雍和帝對此頗感欣慰,即便早前已解除對雲舒的仕途限制,帝王仍不願見其未來權勢過盛。最終雲舒因特殊身份獲任南诏省東路順陽知州,官拜正五品。
同期進士中,王約、雲豫通過館選入翰林院任編修。謝爍接替雲舒的位置,授翰林院修撰。
葉傾華在看到平波縣與福州大營相距不遠時,她就知道安無恙插手運作了。她氣得要撓他,卻見這無賴嬉皮笑臉道:“你就說這個地方符不符合你得要求吧。夜明珠,去哪裡不是去,你可不可以去一個我看得見你的地方,我舍不得和你分開。”
因着雍和帝對葉傾華心懷愧疚,有意緩和關系。所以盡管她隻是七品縣令,卻擁有平波縣為期三年的絕對自治權,隻要她不造反就随便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