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他暗罵一聲翻身下榻,拎起換洗衣物直奔底艙,舀起一桶涼水把自己澆了個透。
再回來時,腳不自覺的走到葉傾華房門前。這丫頭,勾得人夜不能寐,自個倒是睡得安穩,我進去看一眼,不過分吧。
這麼想着,他也就當了回梁上君子,也不知他是怎麼弄的,門内的門栓悄然滑開,一個閃身來到屋内。
剛進來他就後悔了,自己簡直有病,沒事自讨苦吃。雖還未至盛夏,南方已然很熱,葉傾華散着青絲,上身穿着坎肩絲綢裡衣,下身是絲綢短褲。薄被被她抱在懷裡,瑩白肌膚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澤。
剛被涼水澆下去的熱意再次升騰,他甚至有些嫉妒她懷裡的被子,本想轉身離開,又想着先給她把被子蓋好,免得着涼了。來到床邊,不敢有太多的肌膚接觸,用兩根手指輕輕拿起她的手,将被子拉出來。
“嗯……”被打擾的葉傾華不耐煩地翻身。
那聲淺淺的嘤咛與夢裡的嬌嗔重合,衣襟松松地滑開,露出半面秀着玉蘭的粉色肚兜。
大齊民風開放,夏季女子穿得不多,白日裡葉傾華穿得也不比現在多多少,都是抹胸長裙,外罩不透膚的紗衣。可此情此景下,安無恙隻覺血氣上湧,得鼻頭一熱,飛快給葉傾華蓋好被子,随手拿起床頭她得手帕捂着鼻子退出房間,走時還不忘把門栓恢複原樣。
因為想看日出,白晶早早叫醒了葉傾華,穿戴整齊,她習慣性地往床頭一模,卻什麼也沒有摸到。咦,我記得放在這了。
也未多想,她取了張新的手帕放在腰間出了寝艙。甲闆上,安無恙一把長槍武得虎虎生威,挑刺劈掃間衣袂翻飛,微弱的晨光勾勒出挺拔的輪廓,潇灑昂然。
某些人的目光太過熱烈,安無恙悄然勾起嘴角,槍尖一轉,倏然收勢,“看了那麼久,不知郡主殿下可還滿意?”
“不錯,身如遊龍,面若潘安,人間極品。”葉傾華從暗處走出,“怎麼起那麼早?”
“太熱,睡不着。”安無恙淺笑,他是起得早嗎?他是後半夜就沒睡,“昨晚睡得如何?”
“挺好的,我穿得少,不熱。”
安無恙想起昨晚她的摸樣,是穿得挺少的。他突然想起去年夏天,她和雲舒舊情複燃後,雲舒那厮經常翻牆過去,他是不是也見過她那副摸樣,若是,該剜了雲舒那雙招子。
“你夏天都清涼就寝?”安無恙打探道。
“基本是的,除了去年。”
“嗯?”
“去年不是受傷了嗎?阿暖怕我病上加病,給我穿了秋天的寝衣,熱得我呀。”葉傾華吐槽。
安無恙垂眸藏住笑意,回京賞秋暖銀子。
海天交界處裂開一道琥珀色的縫隙。墨藍海水開始翻湧細碎銀光,成群飛魚躍出水面,在鷗鳥振翅掠過雲層的瞬間,初陽刺破了天際。
“好美啊。”葉傾華驚歎。
這些對于安無恙來說稀松平常,可今日因為她一切變得不一樣起來,他側頭看她霞光裡的側顔,“是啊,好美。”
當紅日躍出海面,天光大亮。葉傾華這才看見安無恙衣襟上有一些些血漬,“你受傷了?”說着就要扒他衣服。
安無恙抓住她的手,若真讓她扒了,怕是涼水也無用,他隻能給她洗手了。
“沒有,應是上火流鼻血蹭到的。”
“不會是昨天生蚝吃多了吧?讓你少吃一點你不聽。”
安無恙的目光順着她蹙起的眉峰滑落,掠過被海風貼緊的衣料輪廓,喉嚨突然發幹,意味不明地說道:“可是,我饞啊。”
“活該!”她甩開手瞪他,耳尖微紅,顯然聽懂了。
第三夜淩晨,刀劍相擊聲劃破寂靜。葉傾華迅速起身穿好衣服,取下挂在牆上的花殺,剛推開門便被裹着血腥氣的安無恙反推進艙房,還順手鎖了門,“乖,幾個小毛賊而已,我在呢,安心。”
來的是安無恙的仇人,前兩年他剿的一窩海匪的漏網之魚,這次看他隻有一艘船,觀察了數日确認人不多後,趁夜摸上船報仇。
“美人?”匪首獨眼龍借着火把看清葉傾華驚鴻一瞥的側影,爆出嘶吼:“給老子抓活的!那娘們夠咱們兄弟樂活半年。”
這話讓安無恙殺氣更盛,比起取他性命,觊觎葉傾華才是真正的催命符,“鐵衛聽令!一個不留,殺無赦!”
三十七名海匪的哀嚎持續了半個時辰,當最後一聲慘叫消散。安無恙換了一身幹淨衣裳踩着血泊打開銅鎖。葉傾華揪起他的衣襟把他低到牆上,吼道:“安長生,我是隻會躲在你背後之人嗎?你要把我鎖起來,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啊。”
“夜明珠,我受傷了。”
葉傾華趕忙松開他,焦急地問,“傷哪了?”
“這兒。”安無恙指指手臂,葉傾華湊近卻被拉入懷中,“對不起,我隻是不想讓你看見我殺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