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歲的孩子已經開始有記憶了,他就在他在生與死的邊緣時刻,終于有人來拯救他了。
姚小寶的身子摔了下來,滕欣兒已經沖過去接住了她的孩子。
滕子堯伸手看了看自己自己手上的繩子印,然後恭謙有禮的對和安說:“公主,我們回去吧。”
不過才走了兩步,又想起來了什麼說:“這裡的讓小寶自己收拾幹淨,他已經是個大人了。”
滕欣兒抱着自己劇烈咳嗽的孩子,心裡複雜至極,她哭着求情:“求驸馬您容許大夫來看看吧?”
那位清瘦年輕人點頭答應,“嗯,一會太醫會過來,但是讓他看到這裡有些失禮了。”
然後就對着和安公主說:“公主,咱們回去吧。”
此時的他溫柔有禮,跟剛剛的人完全不一樣,和安的心情有些複雜。
她知道這樣的手段肯定是最有效的,可是還是有些心中發沉。
兩人在滕家的丫鬟帶領下,沿着廊庭走,他還是解釋了兩句:“小孩子就是這樣,小時候不教,長大了也很難改正了。”
突然被他的育兒心得給弄的一怔,和安公主不自覺的想起來他也許以後也會闆着臉教育他們的兒子,就忍不住有些臉紅,腳步也踉跄一下。
還好被滕子堯給穩穩的扶住了,他皺着眉想到了什麼,便就着這個扶着她的動作貼在在她耳邊說:“公主放心,若是女兒,我隻會含在嘴裡都怕化了。”
這聲調戲幾乎是氣音說出來的,四周的丫鬟都沒有聽到的,隻有和安那張臉泛起來了紅。
她感覺自己的耳朵聽到了那話,都要開始燒起來了。
前面就到了公主和驸馬的卧房了,前面那個小丫鬟帶個路都緊張的不行,松香讓她先離開了。
在這裡她們四個丫鬟足夠把公主給照顧的明明白白的了,并不需要外人插手。
這屋子能感覺出來是新裝修的,可是這鄉下的手藝人水平有限,還是顯得不夠精緻。
特别是屋内的床,并不是精緻華美的拔步床,拔步床動辄就要制作幾年,是一個老師傅很久的心血,并不是說買就買的。
之前滕家根本就沒想過公主能醒來,更不會想到她會千裡迢迢的來景州,也自然沒有專門給她準備好住所。
但是這床在景州這地界,也算是最好的床了。
和安公主并沒有說什麼,隻點點頭說:“讓驸馬的家人費心了。”
然後滕子堯便讓丫鬟們先伺候着公主休息,自己便出去了。
此時已經是傍晚了,天已經黑透了,公主長途跋涉是該好好歇一歇了。
和安公主派松柏去打聽着消息去,她确定一定是要去處理姑丈了。
現在想來,這般卓然解氣。
松雪幫公主把發钗給拆下來,讓她放松放松。
“公主,驸馬這一手可太絕了。”
“就是,誰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了,驸馬給整得明明白白的。”
兩個丫鬟開始叽叽喳喳的讨論來了,不知為何,和安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他這雷霆手段,若是在朝堂也是說一不二的吧,怪不得能做戶部尚書。
之前她總覺得滕子堯沾了她的光,不是一點點,而是大光。
他能做官還能住進公主府,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全都靠着她。
但是慢慢的才發現,他并不是她認為的。
父皇并不是糊塗的昏君,自然是他有能力才讓他做的。
至于錦衣玉食的生活,大概他自己也完全能創造出來的。
想着想着,她又想起來了那一封匿名信,讓她又不在心裡替他說話了,想着還是要再觀察觀察才對。
就這樣一個時辰後,松柏帶着消息回來了。
“姚家人現在已經回房去了,驸馬已經處理好了。”
此時和安換上了寬松的袍子,慵懶的躺在貴妃塌上,擡頭問:“仔細說來。”
“诶,奴婢遵命。”
那位姑丈姚賢被揍的可不輕,右手和左腿骨折,胸骨也斷了幾根。
但是就算是這樣,也被滕子堯給摁着一起把地上的飯食碎盤子給收拾的明明白白的。
然後才讓太醫給他們家診治了一番,不僅給那父子倆,還要給滕欣兒診治一番。
滕欣兒死活不同意檢查,滕子堯便說要再帶着姚賢去切磋切磋,滕欣兒才不得不檢查的。
“公主,你猜檢查出來了什麼?”
和安公主沒回答,其餘的丫鬟都伸長了脖子讓她趕緊說。
然後松柏才擺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太醫說她常年被打,已經生出了内疾,必須好生調理才行,不然腹中的胎兒也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