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子堯那一向淡漠的臉色變得蒼白,他也顧不得别的,隻坐上床将人給抱起來。
他的動作很熟練,能感覺出來他早就做過了不知道千百遍了。
不過此時和安公主已經疼了嘴唇毫無血色,眼睛已經流了眼淚。
“傳太醫來。”
太醫也沒想到才來了景州這裡,公主就來了,一把年紀的都跑出來了殘影。
等給公主把了脈後,那一把黑色的小胡子才從翹着變成了垂下來,他對衆人說:“無礙,公主這是初次來了葵水,是會有些腹痛,我開個方子喝了就可緩解。”
松雪和松柏臉上有些發紅,剛剛她們也急的手忙腳亂的,都吓得不輕,想不到竟然是葵水。
她們幾個都是來過葵水的大人了,所以知道女子葵水會腹痛。
反倒是驸馬爺他的神色如常,給公主蓋好了被子,然後去追着太醫問了下關于葵水的問題。
和安在昏迷的一年内,身體機能遭受了很大的創傷,所以到了十七歲也并未來葵水。
醒來才一個月有餘,被滕子堯好生的照顧着,身體變好了就自然來了葵水。
滕母也知道了自己的公主兒媳婦生病了,趕來才知道是來了葵水,她立馬就去廚房親手去煮紅糖雞蛋了。
鄉下的土方子,女人坐月子才能吃一碗,她心中安定大半,在廚房裡面高興的不得了。
滕母身邊隻有個小丫鬟,是前面買來的,也沒什麼見識,就是村裡面的姑娘,她在身後說:“夫人,看來您很快就要當祖母了。”
主仆兩個人笑了笑,繼續在廚房内忙活起來了。
滕家的宅子并沒有地龍,知曉公主要來根本來不及加蓋了,隻能在多加了一面火牆。
在火牆内燒炭,讓房間内變得溫暖。
滕子堯帶着人往火牆内添加了些木炭,然後就進屋看望和安公主了。
此時床上的病美人已經好些了,身上裹着被子,看起來唇色也粉潤了起來。
剛剛太醫示意他:“驸馬,這男子體溫才是最陽剛之氣。”
這話裡有話,他感謝了對方,卻并不打算這般。
和安生性善良,卻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并不想用什麼強制的手段來使她順從自己,一切都慢慢來就好。
和安此時正閉着眼想事情,并沒注意到屋内來人了。
她感覺一股一股的暖流從身體淌出來,連帶着她的腹部也跟着疼。
小時候,趙貴妃就有月信疼痛的毛病,每次趕上她母妃月信,便隻能在床上躺着。
當時她就很害怕,現在她也終于成了大人了。
屋内的男人坐在窗邊看着她,以防她有什麼需要。
直到半個時辰後,松柏端着熱湯進來,給公主喝下。
太醫給的方子還是挺有效果的,不過也隻是緩解。
“公主,太醫說了隻有第一日格外痛,等明日就好多了。”
和安公主的眼睛還是眼淚汪汪的,一雙眼睛宛若秋水,看着人心疼。
她也并沒注意到滕子堯到底在不在,隻喝了湯藥躺着休息。
很快公主生病的消息就傳遍了滕宅,滕房氏聽說了在房内對着三個女兒出氣。
“你們三個賤丫頭,以後就是被人作踐的命,人家公主來個葵水全家人都得圍着哄着,你們到時候疼死你也沒人管。”
她嘴裡罵着,心裡想的卻更多。
當年房氏她還沒來葵水就被老鸨子拉着去開包了,當時那個老頭五十多歲了,那褶子都能夾死蒼蠅。
當時她害怕的嗚嗚隻哭,結果那老頭也根本不中用,幾下就完事了。
這可讓老鸨子高興壞了,轉頭過了幾天又把她給賣了一回。
結果那天晚上是個身強體壯的漢子,似乎還吃了藥,那一晚上把她折騰的半條命都沒了,流血了整整半個月。
現在她看到和安公主讓全家都伺候着,心裡更加的不平衡了。
不過她也壓根不會做什麼,她最是心裡面清楚,公主她可得罪不起。
但是滕家三房裡面,姚賢卻當着滕欣兒的面罵着公主和驸馬。
“我呸!就是個驸馬而已!真把自己當盤子菜了。”
滕家并不清楚滕子堯還有官職在身上的事情,隻以為他就是看着公主刷威風。
他身上疼的要命,但是心裡卻有了壞主意了,他必須要出了這口氣。
滕欣兒抱着姚小寶,還是一副沒用的樣子,隻會流眼淚。
至于姚小寶被吓得不輕,脖子上面被蹭破了好大一圈,回來不哭不鬧就是發呆,似乎魂兒都被吓沒了。
可是滕欣兒也不敢哭鬧,隻能在房間内照顧着父子兩人。
不敢從屋内出去半步,甚至滕老夫人來都不敢開門。
老夫人年紀也不小了,其實她性格最是爽朗看得開,但是卻對小女兒的不争氣無能為力。
想着開導開導女兒吧,卻也吃了閉門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