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并沒有想象中的雞飛狗跳,一開始滕瑞是想要鬧出來些幺蛾子,但是喝多了本來就半醉半醒的,又一下子四個婦人,很快就把他給徹底制服了。
至于姚賢那邊稍微的熱鬧一些,那位小姚夫人知道這是個家暴男,氣的那是掄了一晚上的拳頭,裡面時不時的就傳來男人的嚎叫聲。
滕欣兒可是跟她說了,不要跟他們可以,以後姚家她也是主子,隻需要管教他們就是了。
所以一時間滕家的事情算是全解決完了。
此時也到了臘月的中旬,天氣寒冷,和安也不怎麼想出去玩,隻待在屋中。
雖說是要伺候滕母,但是滕母的身體健朗,并不需要她經常去。
反而是她這個婆母十分的照顧兒媳婦,總是怕她無聊就給她看些滕子堯小時候的東西。
她怎麼會不知道兒子跟兒媳之間的關系呢,所以才想要将兒子最好的一面給展示出來。
今日她一到了巳時就帶着丫鬟進來了,那小丫鬟人看着不大,卻力氣很大,抱着一個比自己還要大的木箱子進來的。
松柏趕緊幫着放在了屋内的桌案上。
“婆母,我今日還想要去找您呢。”
今日和安的葵水徹底的結束了,感覺身子十分的舒爽,迫想要出去活動活動。
但是滕母卻說:“外面已經飄雪了,還是莫要出門的好。”
這時候大家才發現了滕母帶來的娥小丫鬟她的頭發有些微濕,定然是剛剛雪花導緻的。
松雪帶着那小丫鬟下去收拾一下,屋内就剩下了婆媳兩人。
和安把自己的湯婆子遞過去給婆母,被周氏給拒絕了,她笑着說:“常年在地裡面幹活,這點冷根本不算什麼。”
鄉下人一向都是有什麼就說什麼,和安對這種性格的婆母很是喜歡,她不喜那種整天都是彎彎繞的女人,讓人感覺到心累。
“那這回婆母是又找來了驸馬的什麼東西來?”
前幾天,和安已經見識了些驸馬小時候的東西,比如什麼小布包啊,小老虎什麼的,她看了半日,得出來了一個結論:自己的這位驸馬從小時候就是個仙風玉骨的小男孩了。
那小布包雖然破舊,但是卻十分的幹淨,就連那小老虎也是有些褪色但是幹淨的要命。
但是滕夫人就說了,他那時候喜歡的東西,每天晚上都要洗的幹幹淨淨的晾在院子裡面,别人都不許碰的。
所以和安認為,恐怕今日也是些驸馬的小東西罷了,可是周氏卻一臉驕傲的對她說:“這些是驸馬十多歲時候的東西,我一直保留着。”
箱子打開撲面而來一股子陳舊發黴的味道,和安用絲絹掩住摳鼻,但是眼睛已經看到了裡面去了。
隻見那箱子裡面鋪着一張張發黴的宣紙,上面的字龍飛鳳舞,看起來像是少年的練字貼。
紙張發黃粗糙,應該是最劣質的那種。
“當年君慎他才開始讀書,我和他爹沒錢,隻能給他用這種紙練習,讓公主見笑了。”
可是就算是她不說,和安也能明白,對于一個鄉下人要想供出來一個讀書人,需要耗費多少心血。
不知怎麼她突然就由衷的感歎說:“婆母,你已經是個很好很好的母親了,做的足夠好了。”
這世間有千千萬萬的學子,但是能鯉魚躍龍門的卻并不多,所以這隻關乎他自己是否有能力。
她伸出素白的玉手,将裡面的紙給拿出來,想要看一看年少時的滕子堯都寫些什麼。
可是隻随意的看了一頁,就愣在了當場。
她眼神專注且溫柔,緩慢的品着裡面的詩句。
這些都是他十多歲時候寫下的詩句,裡面幾乎全都是關于報國的内容,雖然還有些青澀,但是裡面難掩靈氣。
和安喜歡有文采的男子,自然她也是很會欣賞文采的。
雖然字體有時會很潦草,還有很多處的修改,但是她就是從裡面看出來了些不尋常的東西。
他有理想,他有抱負,還有能力。
周氏看自己的媳婦看的這麼入迷,覺得自己這算是押對寶了,她昨日在庫房裡面翻找了很久才累積了這麼一整箱子。
她并不識字,隻知道上面都是兒子的墨寶,便全都搜集來了,萬一有公主喜歡的呢。
這回算是押對了。
她不識字,也不想在公主面前暴露自己的淺薄無知,便主動說:“那公主我就先回去了,中午還要張羅飯菜呢。”
和安讓松雪送了送人,自己關在房間内慢慢的揣摩。
要說這文可通人心,她很快就在心裡面描摹出來了一個少年,他從小就充滿着理想抱負,要讓這個國家蒸蒸日上。
現在看來滕子堯算是也做到了,才二十歲就已經能掌握了戶部,那以後定然能做更多有利于社稷之事。
松雪在旁邊幫着整理着公主拿出來的紙張,觀察着公主的表情,看樣子公主是十分欣賞的。
松雪雖然識字,但是卻并沒有培養出來什麼欣賞水平,隻覺得這字還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