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的女子宛如待宰的羔羊,任人架起來她得胳膊,眼中毫無生機,隻有一潭死水。
可是,就在這一刻,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來。
“陛下,且慢。”
那位已經被衆人認定魂歸故裡的驸馬竟然硬撐着醒了過來,他的口邊還在不停地留着黑血,可是卻絲毫擋不住他的想要站起來,完全就是拼着意志力,從地府殺了回來。
沈盤眼疾手快,已經上去扶住了滕子堯,“你沒死!”
這時那月白袍子的男子胸口布料殘餘着大片大片的黑血,看着讓人都驚心動魄,太醫院首看他醒來簡直就是看到了醫學奇迹,趕緊就要救他性命。
可是卻被滕子堯給制止,他跪在地上對着陛下承情。
“陛下,臣絕不相信公主會謀害臣,定然不會是她,請必須明鑒,他是臣選中的妻子,所以這一生臣都會永遠信她,護她,若是臣死,那也絕不會跟她有關的。”
他說話都費力,可是在場諸人卻聽的清清楚楚的。
不少人心裡面都覺得這位驸馬,簡直就是腦子有問題,甚至覺得他是真的被美色迷了眼。
那位大理寺少卿要不是看到他好像就快要死了,真想給他頭打歪。
和安此時已經淚流滿面了,想不到就算是在鐵一般的證據面前,原來也隻有他好不懷疑她。
無條件的信任和保護她,他做到了。
更讓她驚喜的是,他竟然還沒死。
她想要睜開束縛撲向滕子堯的懷抱,要死也要一起死,既然他相信她,那就一起下黃泉吧。
可是太醫才摸住了驸馬的手腕,那已經是強弩之末的男人終于又噴出來大大片鮮血,昏了過去。
趙貴妃都感覺有些感動了,他就算是在了生命的邊緣也是要護着她的女兒的。
陛下也揮了揮手讓人退下,可是卻知道有些事既然已經開始就不能停下老娘。
這一場賞花宴中,大家佳肴沒有吃幾口,全都吃瓜了。
這一場鬧劇,成了整個盛京城最大的八卦。
民間有傳聞,未出閣的女子全都在感歎:嫁人要嫁三驸馬那般的男子。
不圖他的才貌,就隻圖那份護妻的心。
那日結束,和安公主沒有被大理寺帶走,也沒如願陪在滕子堯的身邊,沈盤還是把她給軟禁在了公主府内。
公主府外有大理寺的人把守,和安公主不可以出府一步。
她什麼也不在乎,就是想知道滕子堯怎麼樣了,是生是死總要告訴她一聲吧。
偌大的公主府内,沒有了四個貼身丫鬟,她也不用人貼身伺候,這幾個月她會自己穿衣吃飯睡覺,不需要别人幫忙。
她成宿成宿的睡不着,回憶着他們這大半年的點點滴滴,有時候很難受了,就随便叫來一個小太監或者小丫鬟打聽滕子堯的事情。
半個月後,有個小丫鬟心直口快,說現在公主的模樣就有點像驸馬,當初他也是這般魂不守舍的。
她這才了然于心,原來他也這般思念于她。
六月的天氣已經漸漸熱了起來,可是和安卻總感覺身上很冷,因為他不在。
趙貴妃安排宮人來看望她,和安公主隻會反複問一句話。
“驸馬他怎麼樣了?”
有時候她會害怕萬一滕子堯已經死了,但是她不知道,那黃泉路上就趕不上他了。
可是宮人從不回答她,隻說自己根本不知曉。
她便也沒有什麼别的話說了。
又過了一周,大理寺少卿竟然親自來了。
沈盤拿着一些自己得到的線索,過來審問于她。
這時候和安才知道原來之前的那幾次刺殺,也都是她安排的。
“公主,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可認罪?”
沈盤才不管這麼許多,他要做的就是讓真相大白,讓一切全都浮出水面,至于最後的結果,他幹涉不了。
而且他的好友已經說了,不幹她的事情,那就是讓他不要再追查了。
可是他偏不要,就是要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和安不厭惡這位大理寺少卿,雖然他看起來很兇,對她也一副審問犯人的樣子,但是她知道他是驸馬的朋友,此舉全都是為了驸馬聲張正義。
她張口就問:“少卿大人是否于驸馬是舊識,可否講一講你們的事情。”
那沈盤本就憋着一口氣,他本就有些怨怼,此時更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我于驸馬性情相投,結為好友,當初他想要做這個驸馬我就十分的不同意,可是他曉之以情,我還是幫助了他。”
“可是現在我每天都在後悔,讓他娶了你這麼個毒婦,毀了他的前程不算,還傷了他的性命,悔之晚矣!”
和安的眼中出現了淚花,她從字裡行間猜測滕子堯或許已經不在人世了,一顆心宛若掉入了冰窖中,隻剩下無盡的凄涼。
不過沈盤卻全然沒有注意到這一些,隻自顧自的發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