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與鬼怪相遇的日子。
當原則遇上心動,便會不斷破例。
我終于明白了這句話。
她是那樣耀眼,那樣美麗,那樣讓人癡迷。
她的眼眸烏黑清亮,仿若比天上的星辰還要璀璨,卻又如同萬丈深淵,無邊懸崖,在吸引着人往前走,往前走。
稍不注意,便會落入她的危險陷阱。
因為是心甘情願的沉溺,所以即使死亡也無須被拯救。
不過,相比她的眼睛,我更熟悉她的背影。
習慣了在她身後,習慣了她的背影。本以為可以一直這樣下去,默默地注視她,她不知道我也沒有關系的。
直到十月底那天,那節體育課。
很幸運,上午第四節課的體育課好幾個班一起上,剛好我們班和她們班就在一起了。
體育課上都在學廣播操,雖然很想看看她,但是和她們班隔得很遠,就看不見了。
有一次肚子不舒服出列休息,但眼睛卻是看着正在訓練廣播操的她們。
不遠不近,剛剛好,她察覺不到那束目光。
“你要不要沖?去要下她的 □□?跟她先做朋友嘛。”同是休息的毓問我。
其實我挺反感“沖”之類的,就覺得很是膚淺,很是輕浮。再者,要到 □□ 了又能幹什麼,說什麼呢,從何說起呢?
于是就看着和朋友打鬧的她,說道:“不用了,她有那麼要好的朋友了。怎麼會稀罕和我做朋友。”
那樣喜歡的人,是不可能做朋友的。
也不甘心做朋友。
那次她和她朋友沒有下來上課,應該留在教室裡面或者去補課了。
快放學了,我和毓在教學樓下面的光榮榜那,我盯着她的名字出神,看看她的名字,再看看我的名字。
她是全年級第3名,而我是第36名。
距離相差的還是太過遙遠。
之後就和毓在講話,等鈴響然後和朋友回家。
我呆呆地看着老校門那個方向。想着她會不會下來。
感覺到有人,于是把眼睛往左移,竟然發現她和她朋友往這邊走。
遠遠的,她朋友在她耳邊說了什麼,還用手指着這邊。
然後,她就順着方向歪着頭看了過來!
那一刻,時間仿若停止。
如塞班島的天氣,陽光照進了我心裡。
我看了看身後,也沒人了,才意識到原來是在看我。
被發現了嗎……
我哪敢再去看她,立馬躲到了毓身後。
但是還是忍不住去看,就發現她們手牽着手往老校門走了。
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看見她在路上系鞋帶,看見人群把她們沖散。
那天中午回家,我困擾了好久,害怕自己就這麼被發現了。
可是,是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她啊。
從沒喜歡過别人,因此無法拿這種感情去和别人做對比。
但我的心髒确切地告訴我,這就是喜歡。
玫瑰即使枯萎,也勝過路邊千萬朵野花。
即使她什麼都不做,隻是站在那裡,就勝過了千千萬萬人。
我覺得,是時候交代清楚自己的心意了。
隻是表達我的心情就好。
希望她知道有一個人這樣喜歡着她。
即使希望很渺小,即使對她來說,我微不足道。
于是那天中午便寫下了一封信。
或許這樣表達清楚,是一種禮貌的行為吧。
我找出一個白色的盒子,在裡面裝了好些奶酪棒和棒棒糖,把信埋在最底層,糖果就放在最上面。
那天中午沒有睡覺,在鏡子面前站了好久好久,做着一些刻意的微笑,排練着對白。甚至睡覺都要在腦中幻想千萬次。
真是傻呢。
之後去學校,我把那個盒子塞進抽屜。
想着是晚自習去找她呢,還是放學之後去給她。
總之,一定要在今天給她。想法如此單純可笑。
越是接近晚上,我的心就越緊。
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毓還有她同桌(周五),以及我同桌。
那天晚上我們沒去食堂吃飯,因為高二高三的放月假,學校的很多吃的都沒有。
昨天晚上也去過食堂,沒什麼好吃的。也看見她和她同學排了好久的隊,但是什麼也沒有買。
于是我們一行人,我們就約着去小賣部。
“嘿,我看見她進去了。”毓說。
我說可能是她看錯了,我從來沒有在小賣部看見過她的,況且毓之前也把她看錯過。
“你還不信,快快快進去看看。”
于是我們加快了腳步,但我并不是很期待會看見她,隻是覺得她看錯了。
可是剛一踏進小賣部,就吓了一跳。是我錯了。
一下子就和在貨架上挑選方便面的她對了個視。
這下亂了陣腳,我低着頭不敢去看她。
也不知道自己逛了半天買了個啥,幹脆就拿了一個漢堡就出來了。
等了半天,毓她們幾個才出來。我就拽着毓說:“她還在裡面,怎麼辦。”
毓就問我的盒子在哪裡,趁現在就去給她。
我說還是算了,待會晚自習的時候再去給吧,況且我的盒子還在四樓我的抽屜裡面待着。
我們就走到了科藝樓那,前方是教學樓,旁邊是梧桐樹。
枯黃的梧桐葉落在了石桌上,承載着秋日的思念,也落入我心裡。
毓還是勸我說要我把盒子拿下來,同桌也說這次機會難得,如果晚自習我們或者她們不下課的話,那就錯過了。
我想也對,心裡還是很緊張,咬了不到幾口的漢堡也不是太想吃了,于是讓毓幫我拿着,我跑上去拿那個盒子。
用了我最快的速度跑上去,班裡人特别少,很快地抱着我的盒子就往樓下跑,也不管周圍人的目光。
我看了看石桌那,她的一個朋友已經坐在那裡吃泡面了,隻不過她還沒有出來。
我接過漢堡,可是一口也不想吃,隻是抱着我的盒子,看着小賣部的方向。
可是我沒用,她還沒有出來,我的雙腿已經抖得厲害,站也站不穩,說話都不利索了。
“毓,你幫我給吧。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