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自己去,這麼好的機會當然要自己去,我們陪你。”
我緊張地又往那邊看,她依舊沒出來,我的腿抖得更加厲害,這個樣子還叫我怎麼去送,怎麼去面對她。
我就開始求毓,一直說拜托拜托,眼睛卻又時刻盯着小賣部的方向。
她出來了!
我更急了,直接把盒子塞到毓手裡,拜托她幫我送。
我就拿着我的漢堡飛速跑上樓,這次跑得比剛剛拿盒子都要快。
跑上四樓,我趴在走廊那往那邊看,隻看見她們站在那一動不動,根本看不見石凳那邊。
我走進教室,坐在教室裡,空落落的教室,讓我覺得一切是那麼落寞。
吃了一口漢堡,可是怎麼也咽不下去,吃的我想吐,于是就把大半個漢堡扔掉了。
我不放心又出來走廊上,我的腿終于不抖了,但是看見她們竟然還站在原地!
我氣得就往下跑,問她們怎麼還沒送。
結果毓告訴我她怕,真是沒用。
可我隻能幹着急,我不可能親自去送,我現在的樣子太狼狽了。
突然,班長她們幾個人從廁所那過來,然後對我說:“她在那邊哦,要不要我帶你去看。”
這下子我不更不好意思了,推攘着毓幫我講。而我就跑去廁所裡了,恨自己太過于懦弱。
等我出來,經過那時往石凳那看了一眼。
很多人在那裡,我不敢多看,就往教學樓上面跑,然後在走廊那往下看,什麼都看不見。
于是一個人回到座位上,開始發呆,也開始期待,就這樣等着她們回來。
等待的過程不算太長,也不算太短,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我什麼也幹不了。
突然肚子一頓亂叫,才把我喚醒。
我看了看旁邊的垃圾桶,想起那個沒吃幾口就扔掉了的漢堡,隻覺得奇怪。
沒有胃口,這是我從來不會的,更不會吃一個東西吃到吐。
怎麼會這樣呢?
我不知道答案,隻知道我現在很餓很餓。
但是我也沒有心情再去買别的吃的了。
“嘿。”
周五突然的一聲把我吓了一跳,我一驚,才發現她們三個已經回來了。
“這麼快?”我見她們這麼快回來,心裡卻十分忐忑,“送出去了?”
“當然送出去了。”周五說道。我面露喜色,問道:“她沒說些什麼嗎?”
“我們說了你想跟她交朋友,但她說要交朋友自己親自去找她。”
“啊,這樣啊。”我低下頭。
這是什麼意思。
是覺得我沒有親自去送顯得沒有誠意嗎。
就這樣沉默了一會兒。
周五突然說道:“要不要給你變個魔術?”
“啊,什麼魔術?”
周五從身後把那裝糖的盒子拿了出來,放在了我的桌子上。
它和最初我用心裝好的一模一樣。
就像是上一秒還飄浮在天上,一瞬間又跌入谷底。
我一瞬間說不出話來。
“她說她不随便收禮物,要還禮,她怕麻煩,還說就算是朋友都不随便收的。”周五道。
“可我不要她還禮啊。”
“是啊我說了你不需要還禮,我們一直都在說的。”毓有點急了。
“她還說她高中三年很忙,不想談男女朋友,也不想交朋友。”
“她為什麼要說這個?你們到底跟她說了什麼。”
“我說你想跟她交朋友,就說了這個。然後就是班長在和她講,她們好像挺熟。”周五道。
“她是想接的,手就停在半空,我們都有點尴尬,最後還是沒有接。”
禮物被拒。
這是我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被人拒絕。
我在送禮物之前也隻是想過她接的那個場景,我是從來沒有想過會被拒絕的。
鼻子突然間很酸,無盡的委屈感蔓延至全身。
她們三個人似乎察覺到了,呼吸一滞,下一秒果然爆發了。
“我的乖乖。”
“别傷心别傷心。”
“紙紙紙。”
三個人慌亂地把紙塞給我,場面一度難以控制。
一會兒等我真正冷靜下來後,我才開口問她們:“我主要是想把信給她,她要是不收禮物,你們隻把信給她就好了啊,為什麼信也沒送出去?”
“啊竟然還有信,你沒有告訴我啊。”毓道。
“我不是給你看過的嗎?”我問同桌。
“我不知道你隻想把信給她啊。”
我直接暈倒,是我自己沒準備好,匆匆忙忙地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朋友,也沒好好交代好,事情辦的太冒失了。
不過轉念一想,想起了我寫信的内容,不禁覺得好羞恥。
真萬幸沒有被她看見這個内容。
她提到談男女朋友這件事情,還說收了不就代表什麼之類的話,肯定是誤會我想跟她談戀愛了,可是我在那時候确實隻是想跟她做個普通朋友的。
但是她竟然說她不想交朋友,連朋友也不想交,這是完全沒有機會了嗎?
幸好幸好這封信沒有到她的手裡,不然接下來的學習生活裡,遇見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也許自己的這份心思還是埋在心底好吧,我這樣想。
我把那封信又拆開來讀,那封信有些皺了。
那些太過于顯眼的文字讓我越讀臉越發燙,這也太露骨了,也挺荒唐的,我想,真的萬幸她沒有看見。
自己安靜了一會,我釋然了。把那封信塞進了書包,也不去怪她和朋友們了。
最後,我把盒子裡的糖分給了周圍的同學們吃。
那天我收到了很多朋友送來的糖果,很開心。
雖然說自己的糖果沒有送到喜歡的人的手裡,但是這一次,卻讓我成長了太多。
那個萬聖節并不完美 ,遺憾很多,卻也因此變得特别有意義。
我永遠都會記得那個萬聖節。
記得那個難吃的漢堡和顫抖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