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星星眼望着蘇楹上神,手不自主地撓了撓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感覺如今這白白胖胖的身子全倚仗自家阿娘平日裡的悉心照料,雖是有些笨重,但着實都是自家爹娘對自己真真實實的愛。
“師兄,你先陪蘇姨在此飲茶,我這就去請師尊。”
說罷,沈瓀起身理了理衣袖,剛想行禮離去,就被蘇楹上神伸手将她攔住。
隻見蘇楹上神輕呷了一口茶,淡淡開口道:“用那幻天鏡叫她即可,你何必再跑一趟,莫不是你師尊的幻天鏡又壞了?”。
語畢,蘇楹上神還指了指一旁那空着的石凳,示意沈瓀落座即可。
沈瓀一聽這話,微不可查的挑了一下眉毛,忽然明了……
此次她師尊走的時間太長,平日裡杳無音信,任她與傅司珏如何探尋,都無一絲一毫的回音。她本以為,至少蘇楹上神是有自家師尊消息的。但眼下見蘇楹上神如此,她便明了,自家師尊定然也未同蘇楹上神有所聯系,如此蘇楹上神才這般沒好脾氣。
沈瓀自知,平素裡她二人交好,蘇楹上神最是記挂她師尊,無奈之下,沈瓀瞧了眼自家師兄,卻發現他正盯着手中的茶盞發愣,絲毫沒有意識到蘇楹上神變了臉色。
思慮片刻後,沈瓀走到蘇楹上神身後,輕柔的為蘇楹上神揉肩,語氣軟糯地開口解釋着。
“蘇姨,您知道我師尊她的,性子大條了些,平日裡都不在昆侖。她這好不容易回來了,我不得趕緊請她來與您叙舊嘛,晚些,若她老人家又跑了怎麼辦?”
蘇楹上神聞言,眼也不擡地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盞,沒好氣的道。
“你倒有心了,不似你那沒良心的師尊,一走了之,杳無音訊,徒留你我挂心!”
【難不成,從現在就已經開始尋了?】
沈晏前世便知,她那極少得見的師祖時常借閉關的由頭四處遊曆,為得就是尋找一人。隻可惜,具體是找誰,她一直不知,眼下見沈瓀這般解釋,她便将爪子疊起,湊熱鬧似地伸長了脖子。
【找人找得不要我阿娘了?先前我聽阿兄說,阿娘被我阿爹慣得素來是“多愁善感”了些,若是她不滿,那需得有人好生陪着,溫言細語,耐心哄勸。如今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哄我阿娘。】
沈晏看熱鬧般望着沈瓀,隻見她無奈地笑着,不知如何開口。正當此時,衆人身後傳來了那熟悉又清冷的聲音。
“這是哪家負心人,薄了我們蘇大美人的好意啊。”
話音剛落,隻見一女子從浮光殿内款款而來,該女子一襲白衣勝雪,自帶清冷高貴之氣,雙目猶如一汪清泉,顧盼生姿,一頭青絲任由一隻銀簪随意绾着,秀美的柳葉眉卻淡淡的蹙着,為她風韻猶存的臉上平添了幾分憂慮,讓她原本美得清冷的容顔更顯得我見猶憐。
來人正是那被蘇楹上神嫌棄的昆侖神宮宮主,沈瓀的師尊——時韫上神。
沈晏不禁在内心由衷贊歎着,【原來師祖當年竟是這般好看!】。
還未等衆人反應,沈瓀已經瞬間出現在時韫上神身旁。
“師尊……”
沈瓀的聲音突然變得柔軟,似撒嬌一般,引得沈晏心中一顫,目光也從時韫上神身上移到了沈瓀身上。
隻見沈瓀笑盈盈地拉起時韫上神的手,微微低頭,細碎的發絲略微将她面容遮擋,一時間看不清她的表情。而時韫上神則見狀輕笑着将沈瓀擁入懷中,似是哄孩童般輕柔地撫摸着她的背,滿目憐惜……
沈瓀是時韫上神自那件事後,正兒八經收的第一個徒弟,所以格外上心,萬分呵護,一直都是親自悉心教導。外界皆知,與其說時韫上神是沈瓀的師尊,倒不如說,她們,更像母女。
可即使沈晏明明什麼都知道,偏偏内心的醋意還是翻江倒海将她淹沒。
突如其來的醋意讓沈晏不由得糾結……
她應是狠恨沈瓀的,前世沈瓀騙她感情,诓她剜心,害她承受刻骨之痛險些喪命!這些都讓她恨沈瓀恨得夜夜難眠,以至于她不顧念夕日同門情誼,與仙界為敵搶回沈瓀畫地為牢,對沈瓀行欺師滅祖之舉,硬生生将一向清清白白坐高台的沈瓀,拉入泥潭!
可真的重活一回,再見到沈瓀,沈晏突然不那麼恨她了,腦中全是她死前的以命相護,全是克制不住心底最原始的欲望,一顆心忍不住的想靠近她,想索取得到更多,想将她據為己有,不想她同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親近!
“是阿珏不給你飯吃嗎,怎麼瘦成這樣?”
時韫上神的歎息将她思緒拉回。
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沈晏這才發覺不對勁,是啊,太瘦了!沈瓀怎得瘦了這麼多?
前世她在昆侖,沈瓀對她也是疼愛有加,時常給她投喂各樣珍馐,于是在尚未修煉出人形時,沈晏平日裡除了吃,就是躲在浮光殿這秋千上曬太陽。
日子長了,沈晏也長成了一個白白胖胖的雪團子,可那時沈瓀縱是抱她半天,也決計不會手酸,如今不隻是怎麼了,沈瓀身影竟是十分的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