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嘿嘿一笑,不動聲色地調整步幅配合她,與她并肩而行,“诶嘿,暴露啦?”
“暴露得不能再暴露了哦。”
月見椿低垂的雙眸微閃。
這件事偵探社全員皆知,并非她平日裡留意他時發現的,她這麼說也不算錯。
沁涼的夜風撫過她發梢,帶動她額前微卷的劉海。她視線不經意往前一落,便看見他們被風吹動的影子。
在夜風下,兩道影子微晃,卻保持着近乎平行的模樣,如同兩條絕無可能相交的線。
現實好像也如此。
就在這個時候,太宰嗓音忽響,“我以為……我藏得還不錯?”
隻是這句話之後,他便沒給月見椿回話的機會。
“月見小姐好好休息,風衣的事不着急哦。”他止住腳步,微笑着在尚且七八點的時間對她道晚安,“晚安。”
太宰溫柔的尾音消散在漸涼的空氣裡,月見椿擡眸看他,眸中沒有表露出半分異樣。
“……晚安。”
先告别的人是太宰,可他卻沒有立刻離開。
直到那棟一戶建的小房子順利亮起偏暖的燈光,他才松了口氣,擡腳去找自己的搭檔。
“喂太宰!你慢吞吞的在幹什麼啊!”看他慢悠悠的,國木田獨步搖下車窗,皺起的眉足以夾碎一張紙,“要丢下你不管了!”
“哎國木田君好絕情!等等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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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門後,月見椿長長呼出一口氣,“哈啊……”
她應該表現得比較自然,沒有暴露吧?
——喜歡他的事。
盡管月見椿自認為隻是喜歡太宰的臉,可她再怎麼“隻是喜歡臉”,在那樣的近距離暴擊下……
因為那一記悶棍,她狀态不好,所以話少,表情也少,不至于表現得過于反常,真是太好了。
這麼想着,月見椿換上拖鞋,脫下太宰的外套挂好,打算一會兒洗完澡再去處理。
才洗完手,她就聽見手機嗡嗡作響。
月見椿從帆布包裡拿出手機一看,發現鎖屏上飄着幾條來自與謝野晶子的消息。
「聽國木田說你已經到家了。」
「你還好嗎?」
腦海中浮現出好友擔憂的面龐,月見椿點開聊天窗,打字報平安。
「還好哦,隻是輕微腦震蕩。」
「晶子也被通知了?」
與謝野晶子的回複來得很快。
「這種時候我待命的話,會比較有安全感不是嗎?」
「原來你不害怕?」
月見椿給出理所當然的答案。
「那當然是怕的啦。」
但她隻是輕微腦震蕩,完全沒有到用上「請君勿死」的程度。
她可沒忘,這個異能的使用條件是「瀕死」。
為了治好輕微腦震蕩而“死一次”什麼的……倒也沒這個必要。
與謝野晶子沒有抓着月見椿聊太久。
「看起來你精神還不錯,就不影響你休息了。」
「還沒吃晚飯吧?記得吃點好吃的哦。」
「好。」
回完消息後,月見椿放下手機,拿上換洗衣物,直接去衛生間洗澡洗頭。
收拾完自己,她從帆布包裡拿出太宰塞給她的膏藥,撩起頭發,對着鏡子給微腫的傷處貼上。
随後她簡單煮了碗面,安撫饑腸辘辘的腸胃。
解決好一切生理需求後,月見椿趴在卧室内的矮桌上,揉揉自己仍然帶着幾分熱意的耳朵。
她收回手,拿指尖撥弄起桌上還未拆封的另一枚膏藥貼,又幽幽歎息一聲。
太宰先生。
他……真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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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分休息過後,月見椿感覺恢複得還不錯,便沒有請假,選擇照常上班。
在辦公室看見她的身影,同事長崎水穗驚訝出聲:“咦,月見小姐今天不請假嗎?”
——昨晚她被綁架的事不是什麼秘密。
月見椿笑着對她道了聲早,然後才回答她的問題,“睡了一覺之後感覺沒什麼問題,所以還是決定來上班。”
“不要這麼勤奮嘛。”另一位同事倉林結花留着可愛的妹妹頭,她“咚”地趴到桌上,“明明明天就是周末了诶——”
月見椿放下帆布包,認真地擡手拍拍胸口,“這個月的全勤,我勢在必得。”
“噗——”
長崎水穗和倉林結花同時笑出聲來。
她們也都知道,月見椿之前因為被綁次數過多,請了不少假的事。
長崎水穗溫聲安慰她,“等上完下周三的班,月見小姐就能拿到全勤啦。”
“希望在那之前我都平平安安的。”
“一定沒事的啦!”
三人一面閑聊,一面趁還未徹底到出勤時間,結伴去茶水間倒水。
“不過被綁架得這麼頻繁,月見小姐不考慮搬家嗎?”長崎水穗關掉水龍頭,将接滿水的水壺置于底座上。
倉林結花雙手環胸,贊同點頭,“我也覺得,果然還是太危險了吧?”
月見椿還未接話,長崎水穗便操心地歎了口氣,“可惜員工宿舍滿員,不然月見小姐和調查員們一起住應該挺安全的。”
她話音落下後,月見椿捕捉到了熟悉的聲線。
“什麼什麼,我聽到了月見小姐搬家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