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變動也太大了吧？！
劇情不改變她煩，她不想命運被控制，像上輩子那樣年紀輕輕就死于獸潮，可劇情改變她也煩，無法提前預知自己的人生，面臨選擇的不确定性，對前路的撲朔迷離感總是盤繞在心中使她郁悶。
慕雲霏歎氣。
斟酌片刻，決定姑且先問女主是何狀況。
她道：“倪師妹，你怎麼也被飓風吸進來了……？”
“啊，你問這個呀？”倪歲檀緩緩蹲下，她眼睛一眨，裡面水光蓄滿，高不可攀的氣勢了無蹤迹，現在這個我見猶憐的模樣才是真實。
她伸出手，掌心覆蓋在慕雲霏抓住她腳環的手背上，動作無異于之前覆住慕雲霏抓劍身的手背。另一隻手則是放在慕雲霏頭頂，輕輕摩挲慕雲霏發旋。
慕雲霏隐在披散發絲中的耳廓一紅，連女主說了什麼都沒注意到。
這個動作、這個動作……
這個動作是在摸靈寵？！
慕雲霏總覺着怪怪的，她側開頭，避開女主的手指，然而女主的手指無意揪住她一絲發根，慕雲霏轉動刹那，頭皮一緊，她怕女主又誤扯，便乖乖把頭移回去。
話說，女主幹嘛摸她頭？給她摸油了怎麼辦？
倪歲檀仿若看出慕雲霏的問号，她摸慕雲霏的手向下移，接着手掌攤開，籠在慕雲霏的眉眼上。
“師姐，我鮮少與你打交道，這次試煉塔之行，還是兩年以來，我們第一次單獨說話。噢，對了，師姐，你還記得兩年前宗門招新大典嗎？”
“……”
慕雲霏搞不懂，女主擋住她視線是為了啥。
是怕周圍微微蠕動的肉塊太恐怖，她看了晚上做噩夢嗎？
雖說她确實有點犯惡心，但也不太怕，她好歹是掌門首徒，新一代弟子門面擔當，假如因為這點小事就害怕，她“慕雲霏”這三個名字可以倒着寫！
嗯，女主的心意還是挺好的，不愧于話本子裡溫柔小意這個的評價詞！
既如此，那她就勉為其難地讓女主捂她眼睛吧！
倪歲檀頓了頓，繼續道：“無極宗招新大典，最重要的考核就是走問心路，唯有通過問心路的人，方能正式做無極宗弟子。”
“問心路，是有着一萬層階梯的長路，每一步都極其難走，尤其是一滿千步，就有一個來自于問心路的心境考驗，若是過去了，就可以提升心境，若是過不去，會心智失常，變成傻子，再也無緣仙路。”
“師姐，我在問心路上看到了這輩子夢寐以求的……忍不住深陷其中，差點就出不來了。”倪歲檀眼神悠遠。
“你還記得嗎？當時你和我在同一階台階上，你看到我深陷幻境，不顧危險強行喚醒我，并把你随身攜帶的甯心玉塞給我。此玉能靜心聚神，天然與亂心散魂的幻境相克，礙于特殊的功能，在修真界算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寶物，擁有它的人少之又少。”
倪歲檀認認真真地說道：“師姐，我真的很感謝你救我一命。你知道嗎？你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以來，遇到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沒有任何目的、單純對我好的人。”
“我沒想到……”倪歲檀說到這裡，額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臉上冒出一瞬痛苦表情，半秒後，她嗤笑一聲，面色冷淡，手掌則緊緊罩住慕雲霏的眼睛。
她聲音明顯帶着顫：“盛裕，你知道他吧？他是我凡人時的竹馬，我和他自幼一同長大，情、深、意、重。”
倪歲檀咬住尾後四個字，眼底帶着兩分嘲弄之色。
“他和我不同，我在幻境裡看到最美好的東西，而他……多是在幻境裡看到最恐怖的東西。”倪歲檀沒有指明這個東西是什麼。
“不論是美好的抑或是恐怖的，隻要讓人産生偏激的情緒，那麼就會待在這個幻境，倘若不驅散偏激情緒，就無法出這個幻境。作為他的青梅，我蘇醒後看到他也深陷幻境，自是不能對他見死不救。”
倪歲檀語氣帶着歉意：“擔憂之下，我便把師姐你給我的甯心玉，用在了盛裕身上。”
“我看到你當時就垮下臉……我知道我這樣做實在太不應當了，沒有通過别人的允許，哪有把别人借給我的東西，我再随手給另一人使用的道理？”
“盛裕用完，我想把這塊玉佩還給你，可你留給我的，唯有一個遙遠的背影。自打宗門招新大典過後，我不曾遇到過你，即使百般打聽你的下落，每次都無功而返。”
“這塊玉佩一直挂在我脖頸，如今，是該物歸主人了。”倪歲檀收回覆在慕雲霏眼睛上的手掌，從衣襟裡摸出一塊玉佩來，她用食指挑起吊住玉佩的紅繩，在慕雲霏眼前晃了晃。
“可是——”
倪歲檀話鋒一轉，改挑為握，攥住玉佩的五根手指指尖捏得發白，她柔柔笑着，語氣卻在這一刻冷到的極緻。
“慕師姐，你給我說說，為什麼要在我身上下追蹤咒，并且放出靈寵青蛇來咬我呢？”
“戲弄我，很好玩？”
倪歲檀自嘲道：“虧我還以為，你是真的擔心我修為過低。”
“原來你是因為喜歡盛裕啊。”
她拿着玉佩，動作親昵地拍了拍慕雲霏的臉，在上面留出一抹淺淺紅痕，看到這抹紅痕，倪歲檀眸光熠熠，握着玉佩往下移動。她用玉佩邊緣慢慢劃過慕雲霏的唇、颌、頸，最終落在慕雲霏咽喉處。
抵在慕雲霏咽喉的玉佩觸感冰涼，又見女主嘴唇一張一合，根本聽不清在說什麼，她心裡直發毛，受七下八下的心情影響，哪注意到有陰影遮住了她。
等慕雲霏注意到時，女主的臉蓦地放大，她甚至能看清女主眼睛有幾根睫毛。
咫尺的距離，極白的臉色，慕雲霏吓一跳。
啊啊啊啊啊啊貼貼貼貼貼貼臉女鬼！！！
好猝不及防！
慕雲霏心髒咚咚咚狂跳。
倪歲檀說話時的吐息全部噴灑在慕雲霏唇上，她用極慢極慢的速度說道：“慕師姐，你可不能喜歡盛裕啊，他對我而言極其有用，我不允許任何人引得他的注意，否則……”
“我會殺了你哦。”
她臉上洋溢着微笑，看上去心情愉悅至極，淡然平常的語氣，仿佛和“今天吃什麼”這個話題一樣普通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