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他，季如骁垂眸，還有兩日，殺了他便不必忍受這些。

“宋映瑄，記住你說的話。”他喚出魔氣，“你覺得沒問題，日後也不會追問本尊。”

“不會，”仙君款款情深，“你我走到今天不容易，做個夢而已，無妨。”

季如骁閉眼，挑個時間一定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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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烈蒼同穆擎歡談良久，在一聲聲烈尊主中紅光滿面，甚至請他給未來熊崽起了名字。

待告别時，烈蒼大手一揮，召上來數十魔族少年，個個嬌柔俊美，朝穆擎面前一列，“穆老兄，小小心意，本王心知掌門脔寵衆多，卻不一定嘗過我魔族美人的滋味。”

烈蒼眼神微動，一個巫兔少年上前，眸豔似血，半肩盡裸，殷紅咒紋延至脊背，跪到穆擎腳邊，乖巧擡眼：“穆掌門……”

穆擎眯眼，捏起少年下巴細細品看，贊道：“果真絕色，先前便聽聞烈尊主調出的美人淫豔，床榻之上各有滋味，一下送我這麼些，尊主倒也舍得？”

烈蒼笑，又一少年上前，“玩物罷了，養來就是送人的，穆老兄先試試這些，不滿意本王再送。”

穆擎笑容滿面，同烈蒼你來我往推了幾句，柳則玉坐在一旁，百無聊賴地晃着酒樽。

忽然感受到一股視線，擡眼去看，一衆妖冶少年中混了隻瑟瑟發抖的靈狐，雪白長發散在背後，薄紗輕覆，正眨着雙黑眸，怯怯盯向他。

月白靈狐。

則玉挑眉，魔族多重欲，歡情随性，是以這些少年不必多加調.教，均是天然一把媚骨，烈蒼養脔寵也隻挑這種生來淫-色的，不必多費心思。

月白靈狐一族卻是出了名的傲然絕塵，即便并入魔族，也是玉枝獨立，不染俗色，此刻竟然有隻被烈蒼當禮物送來，還……

柳則玉起身，踱到烈蒼身旁，搖頭道：“大王，你這就不夠意思了。”

烈蒼正同穆擎說話，聞言看他，“怎麼說？”

“這些時日你我也算合作愉快，”柳則玉俯身，看烈蒼腳邊一個少年，綠瞳幽幽，指尖輕撥衣衫，手法輕佻，“怎麼不見大王給我送個美人？”

烈蒼恍然大悟，“柳護法竟也好這口？”

柳則玉挑出一抹笑，眼尾妖氣肆生，指節不知按到哪處，手下少年一陣輕顫，起身貼近他，看眼前這位俊美魔君，眸中媚意漸濃，比起穆掌門，他顯然更願意侍候這位大人。

“美寵佳人，歡情樂事，誰能不好上一口，”柳則玉擡眼看向穆擎，“你說呢，穆掌門？”

穆擎呵呵笑，“是，看柳護法也是愛美之人，不必客氣，這些随意挑選便是。”

“那怎麼行，這些是本王送給穆掌門的，”烈蒼出聲，“柳護法若想要，本王再親自帶你去挑。”

“烈尊主無需在意，自己人，禮物互相送罷了，”穆擎看不遠處幾乎要挂柳則玉身上的少年，“何況你腳下那位魂兒可都快被柳護法勾走了，我這可留不得。”

“那先多謝穆掌門，”柳則玉将少年拉起，任他纏到自己身上，又看向烈蒼，眉尾輕挑，“大王怎麼說？”

烈蒼同穆擎交換一個眼神，突然笑道：“好！自己人，怎麼都行，一隻夠不夠，再去挑兩個？”

他擡頭，目光掃過一衆少年，靈狐期待地望過來，發現柳則玉根本沒看他，視線又落回懷中少年臉上。

“沒了，這隻最漂亮，就他了。”

少年興奮得雙頰泛紅，攀上他的脖頸，“大人……”

柳則玉扯下他的手，笑道：“還沒回去，急什麼呢？”

“真沒了？”穆擎驚訝，“數十美人，柳護法竟隻有一個看得上眼的？”

“就一個。”

他帶少年坐回椅上，不緊不慢地聽他們談話，少年靠在他懷裡，感到一陣熱氣打在耳畔，柳則玉将人摟緊，下巴搭在他肩頭，一副調-情姿态，卻低聲道：“一會想辦法把那隻狐狸帶上。”

少年擡眼，看不遠處怯生生的白狐，問：“大人想要他？”

“嗯。”

“那我呢？”

“都行，跟我走還是留下陪那老東西，自己選。”

少年思索一陣，說：“大人，那是隻傻狐狸，不會侍候人的。”

“所以？”

“他一會兒若沖過來，”少年露出毒牙，“我便把他咬死。”

“本家啊，”柳則玉笑了，尖齒泛起寒光，“帶毒的魅蛇，不多見。”

“大人這樣的半魔也不多見。”

“确實，”看着少年同樣俊美的側臉，柳則玉歎息一聲，“本族多漂亮，誰想不開去禍害相貌一般的人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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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終于聊完散場，烈蒼回魔界，臨行前要柳則玉留下好好陪師尊，柳則玉笑着同他拜别，帶上少年，正欲告辭回廂房，剛起身便有一個白影飛來，銀白長發甩動，直直撲進他懷裡。

穆擎朝這邊看來，柳則玉皺眉将靈狐拉開，“做什麼？”

靈狐全身發抖，拽着他的衣服說：“護……大人也帶我走吧。”

柳則玉淡漠瞥他一眼，拉起一旁少年就走，“不帶，大人不喜歡膽小的，回去吧。”

發現騷動，穆擎已經走了過來，看這隻靈狐，又看向柳則玉，笑道：“看來又一個魂被柳護法勾走的，要不就多帶一個？兩隻侍候着也舒坦。”

聽他這樣說，柳則玉看向白狐少年，豎瞳掃過薄紗下月白的肌膚，緩慢勾起抹笑，“也行，過來吧。”

穆擎眯起眸，下一刻，柳則玉身旁的少年突然暴起，變成一條紫紅巨蟒，毒牙尖利，猛一下朝白狐少年咬去，白狐躲閃不及，瞬間化為原型，又被蛇尾勾着吞吃入腹。

一切發生在瞬息，穆擎大駭，柳則玉也吓得後退兩步，巨蟒變回少年模樣，喘息着瞪柳則玉，“大人不是隻看得上我一個嗎？”

“……”

剛看上的美人被吃了，柳則玉氣極，要教訓少年，手剛揚起來，少年突然咳嗽一聲，吐出口狐狸毛，嫌棄道：“難吃。”

手停在半空，柳則玉歎口氣，摸摸少年腦袋，“下次别亂吃。”又看向穆擎，露出笑，利齒森森，“吓到穆掌門了吧？我們魔界常有脾氣辣的美人，動辄就要加餐，我還就好這口，早知不收那隻了，還挺漂亮，可惜。”

穆擎後撤兩步，看看其他魔族，又看他手邊已經恢複正常的少年，悄悄抹了把汗。

柳則玉帶少年離開，剛進廂房就将人按到桌上，燭火未燃，周遭漆黑，少年下半身化形，蛇尾在他腰上纏了幾圈，一同倒下。

少年手臂環上他的脖頸，看柳則玉急着将靈狐逼出來，他偏不松力，問：“大人先要狐狸還是先要我？”

莫名被制住，柳則玉笑了一下，哄騙道：“放松，要了狐狸再要你。”

“大人可别騙我。”

“不騙，快……”

“師兄。”

視線突然進了光，有靈氣将燭火點亮，衛硯手上盤着條小蛇，同他一步之隔，正靜靜站在桌前。

“師尊讓我問問你，為什麼偷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