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則玉沉默,看師弟手上小蛇,再看纏在自己腰間的尾巴,說:“好師弟,按住他。”
衛硯不動,“誰是好師弟?”
“……”
柳則玉深吸一口氣,綠瞳閃過一絲暗光,少年即刻化回原型,猛一下将狐狸吐出來,尾巴卻仍纏着他不放。
狐狸周身圍繞着一層護體靈光,此刻正在緩慢消失。
一陣淡綠魔氣卷上它,柳則玉将狐狸丢到衛硯懷裡,“帶去給師尊。”
衛硯問:“還活着嗎?”
“廢話,死狐狸誰敢拿給他?”
魅蛇化回少年模樣,雙腿勾纏在他腰上,柳則玉扯扯他,“下去。”
少年不願,亮出毒牙,哀怨道:“大人不是說要完狐狸就要我嗎?”
“騙你的。”
用靈氣将少年定在桌上,柳則玉抽身,扯了把椅子坐在桌前,支着下巴瞧衛硯:“師弟還不走,等着師兄和美人交尾給你看?”
衛硯抱着靈狐,也拉過椅子坐到他對面,“你還沒說為何偷錢。”
柳則玉答非所問,“師兄房裡沒人,你如何進來的?”
“偷偷。”
“那我也是偷偷,你自己沒本事看不好錢袋,就别怪師兄順手牽羊。”
“……”
“沒事了?沒事走吧。”
衛硯不說話,柳則玉無視他,自顧自地倒杯茶,問定在桌上的少年渴不渴,少年微微張口,探出舌尖,“大人喂的話就渴。”
柳則玉看他隐在唇下的毒牙,眯眸輕笑,“這般躺着,大人如何喂?”
舌尖伸長分叉,逐漸變為蛇信,少年側頭看他,眼尾帶媚。
柳則玉豎瞳輕動,看他這副模樣,頗感興趣地勾起唇,半撐在桌上,傾身湊近,薄唇冒出條血紅的信子。
距離漸近,舌尖相觸,眼看要糾纏在一起,倏地一陣靈力襲來,柳則玉擡手打斷,挑了挑眉,偏頭看一旁的師弟。
衛硯上前一步,說:“師尊沒讓我找你。”
“什麼?”
“剛才騙師兄的,”衛硯抓着腕上亂動的小銀蛇看向他,輕聲道,“是我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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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硯送來隻昏迷的月白靈狐,說是柳則玉讓給的,也不講為什麼。
仙君興緻極高,将它養在房内,第二日宴罷又拉着嬌嬌匆匆回去看。
是隻年紀不大的小靈狐,毛發雪白,正閉起眼,枕着尾巴乖乖睡在一旁。
仙君戳戳它雪白的大尾巴,心中一陣顫,對一旁季如骁道:“嬌嬌,本君今天還沒摸你尾巴。”
季如骁心生警惕,“你想幹嘛?”
仙君打着商量,“能不能現在變出來,放一起讓我摸摸?”
“不能。”
“你不要吃味,我還是最喜歡你的尾巴。”
“那也不能。”
說話間,靈狐悠悠轉醒,看到面前的紅衣少女時一愣,轉而又瞥到一旁的仙君,靈狐倏然起身跳到地上,化成個白發少年。
“是霄月仙君嗎!”
少年一臉驚喜,朝仙君走了一步,又不敢靠太近。他先前一醒來就在這個房内,隻記得自己被護法大人身邊的蛇吞進肚子,醒來後四肢無力,這才又睡了過去,沒想到睜眼就能看到仙君。
小白狐突然化形,還如此親切喚他,宋映瑄受寵若驚,要知道他從前去冰垣,最習慣的就是被白狐傲然瞥一眼,長尾自他眼前甩過,如何也摸不到。
偶爾有親人點的願意給他摸摸,卻也隻有一兩下,多了會不高興。仙君那時起就認定這個種族聖潔、高貴,凡塵不可侵染。
畢竟連他都隻能摸一小下。
後來該死的季如骁竟然讓魔狼與它們通婚,灰狼與白狐依偎在一起的場景仙君看一次痛苦一次,它們魔狼一族也不能說醜,但跟漂亮靈狐一比,那還确實算高攀了。
仙君看面前化形的少年,語氣溫柔,問:“你認識本君?”
“嗯,”少年怯怯看他,“您曾經去冰垣斬了天塹,那時我也在。”
“……”
他也不想被當成為一己私欲壞魔姻緣的人,解釋道:“其實本君那時是有原因的。”
“嗯!”少年眼眶微紅,重重點頭,“多虧仙君的天塹抵擋魔兵入侵,我們才能撤到冰垣深處,不至于……”
“魔兵?”一旁少女皺眉,“烈蒼已經攻到雪域了?”
“對……火海的魔狼領地已經被攻占了,天塹難越,他們才遲遲沒打過來,可是現在……”
靈狐垂頭,“他們已經駐紮雪域,日日搜捕,我們快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