徙倚望着人家煙火。
想像自己如同荒之煙火,安靜恢弘,長久守望。
或許這會去聚落裡轉轉也未嘗不可。
人們都忙着吃飯,沒人出屋管她?
走進村落的時候,徙倚将手裡的一小堆野花藏進衣袋裡。
還沒采滿一把呢。
人們确實都在忙着燒火吃飯。但也還是有人招呼她。
不是招呼她吃飯。是把她喊過去問話。
“你們總算是來啦?”老太太一手扒着籬笆,一手端魚湯,“我還以為霜旦騙我們。”
“怎麼會?”徙倚停步,微笑,“我們之前不是都來過好幾次了。”
“太久了。我以為那些是做夢呢。”老太太身後的婦女越過肩膀喊說。
“我是真的。看得見摸得着。”徙倚把手遞給她們,讓她們摸了兩下。
見她們滿意點頭,她又試着講了個笑話,“不過看得見摸得着的可能也是夢。”
“啊?”
她們愣住了。
或許她看上去真的不像會講笑話的那種人。
“但我真的不是夢。”她補充,“這隻是個笑話。”
那兩人皺着眉,遲疑着相視一下,笑了。
婦女回去屋裡。老太太仍倚着籬笆,“什麼時候開工啊?”
“就快了。”徙倚想,開工可有的忙的。
婦女回來時摟了一張桌子,一疊小碗。她就在籬笆下擺開,“進來喝湯吧?”
“你們喝,我這就走了。”徙倚瞧見那一疊碗中的一個,粗糙米黃,碗底有蛋黃色的花,像江葭喜歡的黃玫瑰,“這個碗,如果我拿花膏石跟你們換的話,你們願意嗎?”
“我看看花膏石?”
那兩人拿去徙倚從藍樹驿站帶的藍色石頭,翻來覆去看。
徙倚卻略有些後悔。
給江葭換來了禮物,但不給傾楸帶任何東西的話,顯得她一碗水端不平。
傾楸肯定會鬧的。
但這裡也沒有适合給傾楸的什麼東西。
野花則是給淅舟的,這個沒得商量。
“可以換。”老太太又拿起勺子,“那這個你喜歡嗎?你有水流石嗎?還有……你們那兒的……什麼呢喃果油?”
“呢喃果油有,但我沒帶身上。”徙倚回答,“我得再幫你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