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好下水道之後糊在裡面。保證下水道是暢通的。
之後還要放兩種别的活物進去,保證史缇薇泥藻能一直活着,一直糊住下水道。
徙倚現在有點不敢想這個過程。
“沒找到蓮花巨泥藻。照理說淺灘裡面應該就有的。”晨梁自言自語,“或者先去見識一下松石隐菇。去山上炸塊石頭就能見着……”
傾楸和江葭都在歡呼。
藍渦也一樣。
徙倚和淅舟面面相觑。
穆榛不置可否,但在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堅定地搖了搖頭。
終于,他們作為驿站施工的第一批截道者,要和村子裡的人們正式見面了。
這是快要吃晚飯的時候。穆榛跟江葭早些時候探訪他們的時候已經和他們約好了。
出發前往村落的時候,他們甚至動用了漫牛背着幹糧、從藍樹驿站帶來的食物特産以及從過路的驿站帶來的美味。
“都趕好了!”傾楸拍着漫牛的背,神氣活現地瞻前顧後,像是把自己當成了商隊的人,而且是商隊頭子。
況且今天他還穿上了那件有五色花刺繡花邊的綠坎肩。
特别漂亮的那一件——來的時候,剛翻過雨澤山的,他嘴巴就咧到了耳朵根,因為氣候變得暖和,他就可以穿上這件老早就做好的薄衣裳了。
這一行人趕着三頭牛拉的食物,通通穿着自己能力範圍内的節日盛裝,去赴詩神湖聚落的人辦的接風宴。
聚落的人将筵席設在山腳下。
背靠懸崖的地上擺着木頭椅子,椅子上端放着被鑿成提燈形狀的暖岩。丁香紫與橙紅色的。還有水燈籠,透明,微微散出點銀藍色。
數個小推車上放大鍋,鍋檐擱碗碟。
徙倚早上換來的那黃玫瑰碟子還真不算多見。多數都是青不青褐不褐的。有點像四季瓷質地,但比四季瓷更喇手一些。
鍋裡是小魚小蝦煮的湯。或許煮了很久,已經看不見肉了,但湯味還是鮮的。
湯裡有清淩淩的豆腐絲和白花花的面片。
藍渦、晨梁和石榴手挽着手站在鍋邊眼巴巴地看着。穆榛卻對推來食物和燈火的人們說,“我們也帶來了食物,今晚與你們一起享用。有藍樹驿站的特産,有幹糧當中較為美味的幾種,還有從雨澤驿站席卷來的美食——我們半路曾在那裡落腳歇息。”
傾楸和江葭就忙前忙後地将食物從牲畜背上的口袋裡掏出來。
徙倚也在這麼幹。但她覺得有點面紅耳赤。
特産帶的都是風幹易保存的。幹糧就更不必說了。
一聞到這裡的河鮮湯,她就覺得他們帶的食物和村人的款待根本不在一個級别上。
果不其然。
從徙倚面熟的那幾個——湖邊曬草的女人,湖上劃船的鲛人女孩,早上和她換東西的母女二人,到她不認識的大多數人。
都嫌棄地瞅着江葭和傾楸拿出來的辣段、肉幹、豆腐幹和豆腐面餅,從漫牛旁邊繞過去,徑直拿碗盛魚湯。
隻有兩個人吃了。一個是少不更事的小孩,一個是有禮貌的中年女人。
小孩随口吐了。
婦女面露懼色地逃走了。
有個老太太問穆榛,“你們在這裡都怎麼吃飯?”
“就吃這些!”穆榛本是個話語爽朗但性情本分的大人,“還有些更普通的,今天沒拿來。”
穿深藍靴子的老頭笑了,“就這些玩意?”
“啊,”穆榛垂頭,撓頭,“對。”
老頭和老太太都不吭氣了。
“我們還有更一點好吃的餅子!”傾楸神采昂揚,“那個可以和你們換嗎!”
“行倒是行,”剛才跑走去就着水咽掉幹糧的婦女笑得很意味深長,“最好比這個好吃一些。”
“我們會快點埋兔蘇的。”江葭積極地保證,“不拿這些給你們添麻煩。”
“沒事,你們是來幫我們建驿站,”老太太聽上去有點咬牙切齒的。“和我們交換食物是對的。但最好比今晚這些玩意順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