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欲何為?
此刻的車廂内就隻剩下應知白和白伽藍。他們之間一貫的相處模式便是,應知白将事情交代清楚,白伽藍負責把事情辦妥,絕不出岔子。
應知白雙目微合絲毫沒有要下車的意思,似乎就是在等着這個問題,“是啊,你不知道嗎。”
白伽藍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幾秒鐘的時間,試圖驅散渾身的寒意與恐懼。她不斷告訴自己,應知白吩咐,她照做便是,剛剛那句反問實在多餘。
就算龍雙背後有應知白的助推又能怎樣?以應家在京城的地位,無論身處何種境地,走哪條路都注定不會太平。倘若連基本的心計與暗算都不懂,又如何能在應家這複雜險惡的環境中生存下來。
可是,他偏偏要将她也拉下水。
她早該明白,應知白是不會允許自己身邊存在像她這樣可能不受控制的人。就在剛剛,她還在想,若是自己變得百無一用,下場恐怕比被應清輝動手處置好不到哪裡去,沒想到,這危機竟來得如此之快。
溫以笙面上拉着應清輝和應知清,可實際确卻是應知白扶起來的,如今還摻和了應知笑,所以應知白才會想撤,要溫以笙給個交代,可為什麼要她來做這件事?他就不怕她轉頭就告訴應清輝麼。
這些年,她一直努力在應知白和應清輝之間尋求平衡,可總有一股無形的力量,不經意間将她往另一個方向推搡,讓她既無法回頭,也不能後退。
她可以聽從應知白的吩咐去找溫以笙,可下一刻應清輝就會知道,應知白這些年在他背後做了什麼,而她也絕對下場好不到哪去。
明明她已經足夠小心了,每一次行動都要反複思量,一步三想,連松一口氣都不敢。盡管舉步維艱,可她還是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她不是沒有想過應知白可能隐藏着更深的謀劃,隻是應知白這個人,心思太過冰冷深沉,她實在賭不起,也沒有資本去賭。她清楚,在這場錯綜複雜的權力遊戲中,自己不過是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稍有不慎,便可能粉身碎骨。
當天晚上白伽藍就發了燒,直到第二天早晨應知白敲了很久的門裡面都沒反應才敢進去。
董安宇聽到動靜趕緊跑過去,看見應知白臉上是從未有過的緊張,攔下了後面趕過來的傭人,治還是不治,得看應知白的意思。
應知白親自打的電話,通知醫療團隊,董安宇這才把人趕走,應知白沉了聲,“剛剛過來的扣下問一遍,白伽藍怎麼發的燒。”
這個房子也就能擋個風,躲躲雨,可要是有那一天出了事,什麼妖魔鬼怪也就跑出來了。
團隊的人趕來的時候也隻能開些點滴和物理性的降溫,應知白沉着一張臉,董安宇上前詢問,“會不會燒了傻了啊。”
周清無奈地看着董安宇,感覺自己額頭上都快有黑線滑下來了,沒好氣地說道,“下午五點之前要是能退燒,就沒什麼大礙。”
董安宇把人安排下去又默默的回到了白伽藍的房間,但是沒想到會看到應知白。
應知白也沒有想到昨天晚上的事白伽藍會吓成這樣,心底翻湧着,“這傻姑娘,心是硬,可就是不懂在别人身上。”
董安宇站在不遠處,陪着應知白,卻不敢輕易接話。應知白扭頭看向他,突然問道,“你是不是也覺得她太傻了?”
董安宇微微一愣,略微思考了一下,認真地回答,“二姐不傻。”
應知白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不傻?那發燒了都不知道自己吃藥?”
應知白這貨無論是做事還是在人方面上一直都挺沒心沒肺的,但他沒有想到白伽藍會這麼不經吓,以前她不都是挺能的。
應清輝正嚴肅地警告應知白,讓他對溫家人下手别太重。應知笑插手溫家的事,完全出乎了應清輝的預料。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應知笑竟然會和應知白聯手對付應知清。單單從溫以笙頻繁出入應家的情況來看,龍雙集團怕是離洗牌之日不遠了。可他怎麼也沒想到,應知笑居然會和溫以笙勾搭到一起。既然如此,倒不如他先出手,主動開啟這個局面,也好讓一切顯得更加漂亮些。
書房内應清輝警告他對溫家人下手輕一點,應知笑插手溫家的事是應清輝沒有想到的事,更沒有想到應知笑會和他聯手對付應知清,單單從溫以笙頻繁出入應家來看,龍雙離洗牌也不遠了,隻是他也沒有想到應知笑會和溫以笙勾搭到一塊去,與其如此,倒不如他先開這個場,讓局面更漂亮點。
董安宇提醒他,“少爺,你不是忘了二姐吃那個藥過敏吧。”
應知白猝然回神,盯着白伽藍,“有消息嗎。”
董安宇無奈地歎了口氣,應清輝派來的人豈是那麼容易查的,隻得說道,“不僅藥過敏,二姐身上似乎還有不少問題。”
“比如?”
董安宇訝異,“少爺你沒發現嗎?二姐每個月有那麼幾天似乎都在吃藥,但由于都是偷摸着所以看不出來吃的什麼。”
白伽藍的膚色很白,所以總是顯得唇色翠紅,即使是現在生着病也是臉上燒的通紅,唇色愈發垂涎。
應知白突然扭頭問董安宇,“你來幹什麼?”
董安宇一臉委屈,嘟囔着,“二姐生病了,我當然得看着她呀。”
應知白眯起眼睛,目光帶着幾分審視,說道,“你什麼時候跟她關系這麼好了?”
董安宇被這眼神吓得一哆嗦,噘着嘴,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應知白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去去去,這兒有我看着就行,你手上的活兒都幹完了?”
董安宇如蒙大赦,吓得一溜煙兒就跑得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