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坐的太近,應知白沒有給白伽藍閃躲可逃避的空間,一雙漆黑靓麗的眼睛隻能看着他。
應知白在裡面看到了掙紮,思考,還有恐懼。
應知白突然松了手,不再去抓着白伽藍的手。
白伽藍急忙把手縮回,剛剛應知白的樣子太吓人,簡直要把她吃了沒什麼兩樣。
她當然猜到了這裡面的原因。
應知白把一切擋下了下來,制造出她也是受害者的形象,就算應知笑隐約猜到了都不敢對她下手,隻能把賬算到他應知白頭上。
所以白伽藍才在反複的感慨,要是有一天應知白把她玩膩了,她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畢竟她知道的事隻多不少,甚至可以随時把這些全部拿給應清輝來表忠心。
可這麼想也不對,能讓她知道的,肯定也都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了。
兩人坐得很近,近到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可心卻仿佛隔着十萬八千裡。白伽藍的側臉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清冷,仿佛一座無法融化的冰山。
應知白看着她,卻猜不出她在想什麼,心裡翻湧着複雜的情緒。
眼前的這個女人厲害到讓應知白轉輾反側,幾度失眠,可他自己也清楚,這根本不算什麼。
現在把人接回來了,老宅那頭肯定要給交待了,應知白也知道這麼做是自己的心甘情願,可局面走到今天也沒有回頭路,或許合作一次也無可厚非。
所以當龍雙到了下一步棋的時候,受益者明顯是誰也就在明顯不過了。
溫以笙狼狽退場,捎帶着暗地裡的應知笑也是局面崩塌,恨得牙癢癢,更不用說應清輝了,這回明顯是急功近利,虧得不能在虧了。
但是這口鍋總要有人來背,或者說找回場子。
于是白伽藍回來的第二天就被叫回了老宅去。
董安宇讓她一路順風,白伽藍瞟了一眼隻覺得太假,不愛應他。董安宇看到白伽藍如此直接跑去告禦狀,“剛剛二姐姐又白了我一眼。”
應知白正賞花賞月呢,聽到這裡一把摘掉墨鏡,“她這個點回去?”
董安宇不明白應知白為什麼突然着急,也不敢馬虎,認真回答,“對呀,一般二姐親自開車的話除了有事就是回那裡。”
那裡是哪裡,董安宇不敢說,應知白不僅嘴上介意,心裡更介意。
聽到這裡,應知白趕緊打了個電話,那頭沒見又播了出去。
董安宇見應知白這麼着急還以為是給白伽藍打的,想開口安慰來着,“可能二姐在開車。”
“不是給你她打的,白癡!”
應知白很少有急的時候,就算有也摸不透,可董安宇清楚一點,隻要一遇到‘白伽藍’三個字,應知白就跟腦子被驢踢了一樣,急的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被罵了的董安宇哭喪着臉,又沒地哭,隻能陪着。
想着,如果今天這通電話打的不是和二姐有關的,他倒立洗頭!
果然電話接通後,應知白又恢複了那種二世祖的散漫,“幹什麼啊你,這麼久不接電話。”
“什麼幹什麼,吃飯呢。”電話那頭是溫以笙,正和人吃着飯,手機震個沒停,找了個安靜的地才接起來。
溫以笙也算是同輩中的佼佼者,但是礙于溫家老太太的固執己見,看不起二房的,硬是把一切産業都拿給了大房,随之而來的大兒子車禍,小女兒自殺,連帶着孫輩都差點把溫家拉跨。
二房拿着邊緣産業,直到這幾年實在走不下去了,才想起應家,不得不夾着尾巴做人。
溫以笙坐鎮龍雙幕後的事,溫家隻能是睜一隻閉一隻眼,知道的也不算多,更不用說和應知白有什麼太大的關系。
隻是溫老太太不是什麼善茬,堂前訓話的時候或多或少訓誡着,别忘什麼一大家子的人,要榮辱與共。
應知白晚上打這個電話,你别說是還真是着急失了分寸,電話通的那一刻,自己也人醒過來,聽着溫以笙的聲音,才淡定道,“你家老太太最近身體好吧。”
溫以笙聽着有意思了,好笑的問他,“怎麼突然關心起我家太太來了?”
應知白沒空和他扯嘴皮功夫,說的毫不掩飾,“人回去了,你沒多嘴吧。”
溫以笙沒想到打了十幾通電話就為了這一句話,但更多的還是訝異于應知白對白伽藍的在乎程度,忍不住提醒,“這算不算人在河邊走,所以濕了鞋?”
應知白聽這話不樂意了,“不濕鞋,怎麼走河邊路?”
溫以笙被這說法說得啞口,一時之間還有點認同。
應知白又問了,“問你話呢。”
溫以笙頓了頓,“猜是肯定有往那方向去猜,就看她怎麼說了。”
應知白不耐煩嗯了聲,“然後呢。”
溫以笙有些好笑,“不是,你們父子陌生到連什麼反應都猜不到嗎。”
應知白不樂意了,“那你見過哪個老子這麼對小子的?”
這回溫以笙沒話說了,默默贊同,“确實,你家情況特殊。”
應知白被逗樂了,“诶,你說咱家幾家,誰家不特殊來着。”
溫以笙還認真的想了想,“司康家。”
這回應知白沒話說了。
他們這一輩中要說誰日子過的最舒心莫過于司康靳了。
人家老婆孩子熱炕頭幸福的美美滿滿,自己卻過着不知道什麼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電話那頭,溫以笙的秘書已經出來找了,再不回去就不好看了。
最後還是不知道什麼意思的來了這麼一句,“要是沒打算來真的,至少給人保條小命,好歹也在你身邊待了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