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紀桐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整個腦袋嗡嗡作響,但還是很快調整好了狀态,從懷裡掏出那張有用但不多是圖紙……總比沒有強吧。
新位置所在的地圖依舊是抽象的沒邊,這裡似乎還因為什麼原因手抖了幾下,讓本就很難辨認的路線愈加模糊了。他辨認着周圍的參照物,雖然看起來沒什麼關系,但他還是将身旁一塊巨大的岩石與地圖上的标記聯系了起來。那個看起來像寫了錯别字再劃掉的胡亂線條……應該指那塊石頭吧。
至于那标記到底有沒有作用,隻能看命運的安排了,與其看地圖,他更不想抛骰子決定自己向左還是向右。兩邊都有隧道可走,并且看起來沒什麼兩樣,隻能賭一把了。
在永無止境的黑暗與死寂中,時間觀念開始變得模糊,他依靠懷表确定大概的時間,一刻不停地走着。周圍不定時地傳來幾聲回音,雖然非常微弱,但在空寂的洞穴還是格外明顯。紀桐能聽出那是說話的聲音,但飄渺且遙遠,聽不清具體内容與大概方位。
不知走了多遠,一股濃重的腥臭味突然傳來,接着在前方的拐角處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似乎是什麼東西拖行的摩擦聲。紀桐放輕了腳步,将身體貼在轉彎的岩壁上悄悄探出了腦袋。
眼前的景象讓他愣了一下,那是一個失去雙腿的人,斷口處白骨裸露,血肉模糊。他衣衫破爛,用兩隻胳膊艱難地爬行着,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血痕。紀桐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與氣息,确定附近沒有什麼會傷人的機關或野獸後,快步上前查看着男人的情況。
紀桐隻看了一眼,當即一句判斷脫口而出。“……沒救了。”雖然聽上去有些不地道,但這也無所謂了,男人耳朵裡流出的鮮血已經凝結,不可能再聽到任何東西。他的眼睛也已然無法睜開,張着嘴卻叫不出聲來,紀桐猶豫了兩秒,随即一擊幹脆利落地殺了他。
反正不動手也隻能讓他再在痛苦中掙紮幾分鐘,結局還是死去,他不想也不會在這裡浪費時間。紀桐翻了翻男人的衣服,隻找到了一張已經被血污覆蓋的名片。
他催動蘊靈術用水清潔了卡面,發現男人居然同蓋文一樣是回廊的一級調查員。但當他看到底下的日期時,這才發現這已經是百年之前的事了。雖然這東西沒什麼用,但他至少能确定這裡有回廊派來的人員正在進行調查,或許他可以追上他們去詢問一些信息。
紀桐在走前檢查了一下男人的傷情,但是根本看不出來是否為人為傷害。既然如此那便沒理由再在此停留了,他起身要走,地上的屍體突然散發出一股強烈的術法氣息,接着就要抓住他的腳。
隻可惜手剛伸到半空就被紀桐一擊砍斷了,斷手飛到一旁,失去了最後的活力。地上的軀體依舊在蠕動,紀桐後退兩步防止他碰到自己,提取了一絲氣息在手尖查看。雖然他沒見過這種術法,但至少能判斷這大概率是人為傷害了。地上的人還在掙紮,紀桐再次一擊結束了他的第二次“生命”後,轉身徑直離開了這裡。
洞穴越走越深,距離地面的距離隻增不減。他開始有些懷疑這個地圖的目的地到底是出口還是最深處了。但畢竟他最初來到的地方隻有這邊一條路,所以似乎也隻能跟着地圖行動了。周圍的氣溫越來越低,陰森森的冷氣一刻不停地順着人的脊柱攀爬,幾乎要将人吞噬殆盡。
紀桐突然停下了腳步,身旁的牆壁上出現了人為的标記。他湊上前查看,是一個紅色的圓圈,旁邊寫着一個叫“洛威爾”的人名,這是剛才死去的那名調查員的名字……隻要不是自己畫的那個“1”就行,他有些百無聊賴的想着,伸手摸了摸牆上的字迹。油墨已經幹透,再加上剛才遇見的人也早已失血過多,都可以說明那些人應該早已走遠。
所以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将那名重傷的調查員留在原地呢。字迹寫的不算潦草,寫字的人應該不是在非常匆忙的情況下完成的,看來隻能是蓄意謀殺了,不過謀殺也不至于要在這麼深的洞穴中吧。
紀桐将周圍的環境簡單記了一下,随即繼續順着地圖的指引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