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而混濁的污液,在畸形的身體裡流淌着,源源不斷,無止無休
“有,”蓋文将手套遞給紀楓。“想不到你還會這個?”她有些出乎意料地看着面前總是呆呆的女孩。
“歪門邪道罷了,”紀楓笑笑。“雖然看起來很厲害,但也僅止于此了,如果換作我來檢查那些儀器,還不知道要廢多少時間。”女孩說得很謙虛,但某種程度上并沒說錯。她是實打實的天才,但因為資曆尚淺,加上沒人指導,也隻能自己摸索着來做,自然比不上每天都在實戰的調查員。
她帶上手套,熟練地敲擊着鍵盤。雖然這是她第一次接觸到這樣精密的科技,但已經足夠了。在破譯過程中她不免有些卡頓,畢竟人的第一次總是這樣充滿坎坷。她的眉微微蹙起,精神高度緊繃着,無數複雜的代碼映在她的瞳孔上,一齊敲擊着她的神經。
過程總體還算順利,經過三次的重調,她終于打開了那最終的信息。她後退一步,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屏住了呼吸,從長時間的高度集中中脫離出來,讓她險些兩眼一黑栽在地上。她強撐着不讓調查員看出自己的不适,脫下手套靜靜地立在一旁。
蓋文向前查看着信息,很快提取了她們的下一個目的地。她将信息指給紀楓,一旁還在迷糊的女孩向前的一步又差點腳滑栽下去。她有些尴尬地站住腳,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地看着屏幕上的信息。上面寫着納西莎下一步動作的目的地,也在六樓,這次是走廊偏裡側的檢查室。
“這個人你打算怎麼辦?”紀楓指了指床上那個動作一刻不停的家夥。“就把他丢在這嗎?還是做點什麼再走。比如更全面的檢查什麼的。”她又揣起胳膊,探頭看着那一攤不知道用什麼形容詞才能精準描述的人類。
“你覺得呢?”蓋文将問題抛了回來。說實話她并不想再過多投去視線,眼前的畫面對她來說還是太具視覺沖擊力了。但她不得不承認或許進一步解剖更有幫助一些,這樣她們才不會落下任何重要的信息。
“我想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些動作。”紀楓回答,“至少我想怎麼做能讓他停下,當然我不是指直接粗暴的切碎他,用更文明一點的方式……你懂的。”她有些無奈地慫慫肩,走到床邊看着上面掙紮的肢體。
“納西莎的報告上說,這份意志不屬于他,你覺得那是什麼意思?”蓋文問到。紀楓歪着腦袋思考着,“或許控制他行動的不是大腦,而是心髒,那顆已經停止跳動的心髒。或許我們可以嘗試将他的五部分分離出去?”
這聽起來有些血腥,但似乎也沒有更好的方法了,于是蓋文同意了女孩的提議。紀楓用風首先切離了男人的頭部,果然如她所說,嗚咽聲停止了,但雙手依舊在倔強地抓握着,好像一個已經面臨絕境的人依舊試圖抓住一絲救命稻草一般頑強。
“看來确實是心髒的作用,或許那顆星星就是此次行動的新線索,我們走吧。”調查員在随身的筆記上記錄了那幾道劃痕的樣式,随即便招呼女孩離開了這間屋子。随着走在後面的紀楓踏出房門,身後的胳膊也同時失去了活力,砰的一聲砸在了病床上。悶響傳進二人的耳朵裡,但誰都沒為此再投去任何視線和注意。
蓋文走在前方,臉上籠罩着一層煙霾。她對現在的情況有些不明所以,身後的女孩似乎又恢複了正常,在這次行動中并無表現出任何不對勁之處。這到底是為什麼呢?是對方堅固了僞裝還是自己因身體不适忽略掉了呢?
……随她去吧。
蓋文順着門牌很快找到了那間檢查室,一把鑰匙插在門上的鑰匙孔裡。正當她伸出手要打開門的時候,一縷微弱的波動傳了過來。她立刻将手縮了回來,盡管蘊靈術的波動十分微小,但她還是感覺到了其中隐藏的危險。
“怎麼了?”身後的紀楓在一旁探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對門裡的情況依舊一無所知。
“裡面不對勁,”調查員的臉色嚴肅起來,“到這邊來,不要站在門口。”她一把将女孩拽到門側的自己身後,掏出挂在腰側的手槍檢查是否已經上膛。随即用手死死鎖住槍身,将扳機扣動了一半。
“小心。”她緩緩轉動着鑰匙,用最快的速度将門甩到了一旁。如她所說,門被打開的瞬間,一股強大的沖擊力向二人襲來,濃厚的黑煙沖出,頃刻間便将兩人淹沒。
蓋文将手槍舉起,蘊靈術凝結成一道透明的保護罩擋在眼前,銳利的雙眸在黑暗中散發着金色的光芒。這一切都被身後的女孩看在眼裡,她有些發怔地看着蓋文的眼睛。在對方的眼睛裡,那個曾引起她注意的圖案再次顯現,她眯着眼睛試圖看清,但那圖形模糊地閃爍着,讓她無法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