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寂靜的雪
少年在山頂悠閑地兜着圈子,正值冬季,地上蓋着一層厚厚的白。少年穿着藍紫色的衣衫,單薄輕巧,但他倒絲毫不覺寒冷。海藍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天上潔白的雲彩,如純潔的玉般美好。
白色的長發梳成溫潤的低馬尾,期間還夾雜着一縷海色的藍,M字劉海被風吹得有些淩亂,期間那縷藍色已經混入周遭大片的白。
身側的巨石後似乎有股氣息,旁邊的一塊小石頭上還放着一個可愛的小雪人。他踱着步子繞到旁邊,一位少女正靜靜立在那裡。白色的長發直到膝彎,同少年一樣夾着一縷天藍。
瀑布一般的長發蓋住了大部分身軀,少女骨架輕小,應是察覺到了身後的人,她緩緩轉過身來。
一張好似妖孽的臉龐,微微上挑的眼型,細長的柳眉,媚而不俗,嬌而不豔。尤其是那雙藍寶石一般的眼睛,瞳孔是深一些的藍色,交界處模糊,好似無盡的天空,又像浩瀚的星海,美得無法用言語形容。劉海和少年差不多,隻是左右對稱的鬓角長達鎖骨,左側還夾了一絲藍色。
女孩淡漠地看着少年,她在等待對方開口。那雙眼睛冷得刺骨,好像一攤死水一樣看不出一絲波動。
“初次見面,我叫桐,梧桐的桐。”少年笑着走上前摸了摸女孩的腦袋。女孩皺了皺眉,似是想擡手阻擋,但最後隻是點了點頭。
“你叫什麼?”
女孩歪着腦袋,若有所思般眨了眨眼,在周圍的空氣幾乎要凝固時,終于開口打破了沉默。
“楓。”
似乎覺得自己的回答有些過于簡短,她沉默兩秒,又加了個注釋。
“楓葉的楓。”
沒人知道這名字是哪裡來的,但心中就是有一道清晰的聲音在告訴她,她叫楓。楓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來,也沒興趣理解,她隻知道自己剛蘇醒了不到一刻鐘,而且自己孤身一人,身體已然是成年狀态。
“你是誰?為什麼來找我?”清冷的聲音中不帶絲毫情感,少年為此感到十分不滿,他不喜歡女孩闆着臉的樣子,總是太嚴肅是會長皺紋的。
“我們是一體雙生的雙生子,所以我來找你。”他拉過女孩的手十指相扣,兩股力量相接的瞬間,女孩原本沉寂的胸膛似乎跳動了一下。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松開少年的手,後退一步用帶着些許敵意的目光掃向對方。誰成想少年絲毫沒有生氣與不滿,隻是站在原地笑着望向她。
“你為天,我為海。天上地下,即是人間。”
他捋起額間的劉海,那裡有一抹金色的紋路,和女孩額頭上的銀色紋路恰好能組成一張天地自然河圖。少年額間的圖案好似圍着一輪太陽的蛇,少女則是環着月亮的飛鳥。這是他們天生地養的象征,卻因為會引來麻煩不得不用發絲遮擋。
一種奇怪的感覺傳遍身體,她有些不适應地打了個寒顫,低下頭甩了甩腦袋,才終于将這股力量甩走。
楓再次擡頭打量着少年,不過這次的目光不帶一絲質疑,而是純粹的好奇與觀望。她想起了這個僅比自己早誕生幾分鐘的另一半,感受到了兩個人身體中奇怪的牽絆。
桐比她早醒了幾分鐘,剛剛蘇醒的少年彎下腰饒有興緻地看着女孩依舊緊閉的眼睛。他知道這便是自己同雙生的女孩,也清楚女孩的氣息與一切。
誰料去一旁轉悠一會的功夫,回來發現女孩就沒影了,這可給少年吓了一大跳,連忙尋着女孩的氣息追去,這下可是玩大發了,那個冷酷無情的殺神可不會有心思等自己,得趕快證明自己的身份才行。
生性自由的女孩飛上了山頂邊緣,在那裡看着空中來去的飛鳥,仔細聆聽那時隐時現的鳥鳴。
她探出手指感受着微風劃過指尖,這感覺很新奇,她收回了手呆呆地盯着它看。沒有原因,沒有目的,心告訴她這樣做,她便這樣做的。
不對,她有心嗎?楓摸了摸自己的胸膛,雖然按照人的構造幻化了身體,但心依舊沒辦法跳動起來,需要一些感受才行,她想了許久,最終得出了這個結論。
于是她嘗試着堆了一個雪人,但看着那圓滾滾的小東西出現在眼前時,她仔細看了許久,依舊沒能感受到一絲心跳,幹脆丢下它轉身離開了。
她羅列着腦海中的知識,解讀了親情,友情,愛情的詳細概念,然而不僅沒有體會,反而讓自己腦袋裡亂成了一鍋粥。
楓幹脆甩甩腦袋将他們都丢掉,漫無目的地站在山崖感受着微風吹過臉頰。心髒的位置很空,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受。讓人有些發悶,但又不知算不算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