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天霁還是元陽之體,也就是說,溫天霁和柏清沒有夫妻之實!
他因此對溫天霁臉色也好了些,溫和道:“二公子——”
剛喊出個名頭,就被溫天霁咯咯笑着打斷了:“柳大公子,知道的明白你喊我二公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喊我愛公子呢。”
原來柳琛忱說話有些江南口音,二和愛分不太清。
柳琛忱被溫天霁這麼調笑,面上一紅:“溫公子,切莫笑話在下。”
一旁的柏清冷眼看着溫天霁和柳琛忱握手、把脈、調笑,心中竟然生發出幾分不是滋味來。
憑什麼他就是溫天霁的一條狗,到了柳琛忱這裡,就成了愛公子之類的玩笑。
想到後來,他隻能用“我到底是溫天霁唯一的夫君”來寬慰自己,以證明自己在溫天霁那裡是有分量的。
溫天霁笑了一會兒,停下,帶着笑模樣問:“柳大公子,我到底怎麼樣,能調理嗎?”
“可。”柳琛忱對待醫學和病理是十分嚴謹的,若不是有幾成把握,斷然不會說出這個可字。
溫天霁松了一口氣,立馬追問:“那要怎麼調理?”
柳琛忱沉吟道:“要想徹底好,需要服食九香玉露丸三個月。”
溫天霁微微擰起秀眉:“有沒有更快好的法子,最好明天就能恢複。”
“有是有,但……”
話未說完,溫天霁便揮了揮手:“沒有什麼但是,我就想明天即刻恢複,然後好參加旭日大比。”
柳琛忱有些懊惱,又有些訝異。
他作為醫修,最是懊惱患者不珍惜自己的身體,想要快速恢複,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不是最妥帖的法子。
他又訝異溫天霁這病秧子,素來被溫滿視若珍寶,怎地也要參加險象環生的旭日大比。
“你當真要參加旭日大比?”柳琛忱斟酌着問道。
“當真。”溫天霁知道原著,明白柳琛忱是個君子,便沒有什麼隐瞞道,“我作為溫家子弟,享盡了家中最頂尖的資源,自然要做出表率。所以我不僅要參加旭日大比,還要拿下前三名,不然難以服衆。”
他這話說的,倒讓柳琛忱有幾分佩服了。
在柳琛忱的印象裡,溫天霁是個自私自利,隻懂享樂的公子哥,沒想到對方也有為人表率的決心,這的确讓人刮目相看。
柳琛忱收起輕蔑的心,語氣肅然:“法子是有,但我害怕你的身子經受不住。”
說完這一句,他細細分析起來:“你的任督兩脈因為沖擊元嬰失敗而變得脆弱不堪,若是強行讓你恢複,就要沖擊任督二脈,恐怕明天你暫時恢複,後面卻會落下病根。”
聽到這話,溫天霁不禁感慨,柳琛忱果然是君子。
柳琛忱被打得頭破血流,暗戀的男人被人搶了,結果還能這麼為情敵考慮,實在當得起“醫者仁心”這四個字了。
“無妨。”溫天霁小手一揮,無所謂道。
溫天霁久病成醫,對病理頗有幾分了解,因此笃定,後面落下的病根也不過是任督二脈受損更嚴重。而這一點,到時候吞一顆洗髓丸就完事了。
柳琛忱見溫天霁這樣子,開始腦補。
溫天霁一個不谙世事的公子哥,因為身體受損,而被溫家長老們迫害,不得不頂着身體受損,落下更嚴重的病根的風險,而強行恢複身體,參加旭日大比。
想到這裡,心軟的柳琛忱不禁紅了眼眶,上前一步,激動道:“你放心,我定竭盡全力,助你恢複,且讓後遺症的危害減小到最低。”
說這話的時候,柳琛忱眼底滿是憐惜。
柏清一看,頓時有些牙癢癢,心想:“好你個溫天霁,真是會招蜂引蝶。上次引得丁淩風臉紅,這次又得到了柳琛忱的憐惜,還有什麼人是你勾搭不上的?”
他的心思,溫天霁毫無覺察:“那就多謝柳兄了。”
柳琛忱道:“請随我來。”
溫天霁跟随着柳琛忱走到了一間充滿了藥香的房間前,而後進門,坐了下來。
室内布置簡潔,卻處處透着醫修世家的底蘊——牆上挂着幾幅古老的醫道圖譜,桌上擺放各種珍稀的藥材,空氣中彌漫淡淡的藥香。
柳琛忱坐在椅子上,再次為溫天霁把脈。
他的手指輕輕搭在溫天霁的手腕上,眉頭漸漸緊蹙。
他站起身,走到房間角落的藥櫃前,仔細挑選了幾味藥材,随後喚來侍女:“去準備一桶藥浴,水溫控制在三十度左右,藥材按這個方子來。”
侍女接過藥方,恭敬地退了出去。
片刻後,侍女将藥浴準備妥當。
柳琛忱揮了揮手,示意侍女退下。
緊接着,他臉色微紅,有些難以啟齒:“溫、溫公子……”
溫天霁見不慣他這樣吞吞吐吐:“有話直說。”
柳琛忱不敢直視溫天霁,眼神閃躲:“接下來還請柏清離開房間。”
柏清瞥了一眼藥浴桶,心中有幾分了然:“接下來是不是需要溫天霁脫光,然後你給他紮針?”
柳琛忱低下頭,颔首。
他見過的患者多了去了,看着病患脫光了紮針更是家常便飯,沒有誰讓他這般局促過。
但是溫天霁不同,溫天霁長得太過柔美,美得耀眼奪目,更何況溫天霁是男妻,這層身份在,讓他更加不安了。
柏清沒說什麼,隻是默然退出房間。
站在房外時,他心中悶悶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
五個時辰後,天都黑了,門才打開。
溫天霁一改以往的臉色蒼白,此刻他面色紅潤,神采奕奕,根本看不出來是個病人。
“走了。”溫天霁拍了拍柏清的肩膀,然後回頭對柳琛忱說,“多謝柳兄,以後你有什麼事,盡管吩咐,能做到的,我都會盡力達成。”
“客氣了。”
與溫天霁五個小時赤忱相對,柳琛忱頗有些心虛,不敢直視溫天霁的雙眸。
柏清看在眼裡,直接牽住溫天霁的手,恨恨道:“走。”
溫天霁不明就裡,不知道自己哪裡惹惱了柏清,被牽着走了一段路後,才甩開柏清的手:“說了,不要對我動手動腳。”
柏清憤憤道:“外人可以對你動手動腳,我這個丈夫牽下手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