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天霁還沒洗完澡,他的貼身小厮阿福就站在門口來報:“二少爺,丁小公子,柳大公子求見。”
他們來幹什麼?
溫天霁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開口:“知道了,你先讓他們等着。”
“好勒。”阿福得了命令之後就到大廳回話。
“丁小公子,柳大公子,我家少爺讓你們歇息片刻,他有些事,稍後就來。”
阿福也是深谙說話之道,加上賠着一張笑臉,讓人聽了很是舒服。
客廳内丁淩風和柳琛忱正坐着。
丁淩風氣質如蘭如竹,清新淡然;而柳琛忱溫文爾雅,一派君子風範。
阿福見他們點了點頭,各自都說了“好”,心中不免有些不安,惴惴地擦了擦額頭的虛汗。
他家二少爺慣會惹是生非,恃強淩弱,就連夢家的嫡長子夢轍言都敢打,眼下丁淩風和柳琛忱找上門來,他便以為,肯定是溫天霁又招惹了麻煩,以至于人家找上門來讨要說法。
過了許久,從午時正刻等到午時三刻,也不見溫天霁的人影。
丁淩風和柳琛忱喝了好幾杯茶,肚子都飽了。
柳琛忱是個脾氣好得不得了的人,因此沒開口,但丁淩風忍不住問阿福:“你不是說稍等嗎?小生等了三刻鐘,可算不上稍等了吧?别不是溫二公子不想見小生吧?”
阿福心中叫苦不疊,隻得實話實說:“哪裡的事,實在是我家公子正在沐浴,他沐浴有些仔細,便花費了些工夫。”
豈料丁淩風和柳琛忱聽到這話,雙雙臉紅。
丁淩風一聽到溫天霁在洗澡,便想起兩日前溫天霁衣衫不整,裸露出泛紅的胸膛,摟着自己脖頸,水潤的雙唇輕輕擦過自己耳畔的情景。
柳琛忱更是直接,想到了昨日他替光裸的溫天霁施針的情形,那時溫天霁雪白的肌膚逐漸泛起嫩紅,讓他險些就升旗緻敬。
這下兩個人都沒聲音了,好在這時,溫天霁姗姗來遲,後面還跟了個柏清。
溫天霁剛洗完澡,面上、手上還泛着粉紅,頭發沒梳好,一頭瀑布般的青絲灑落在後背前胸,看起來有股慵懶淡然的美感。
溫天霁撥了撥額前的碎發,并不正眼瞧人:“二位前來,所為何事?”
丁淩風和柳琛忱對視一眼,丁淩風率先開口:“溫二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溫天霁瞥了他一眼,冷淡道:“為什麼要借一步說話?有什麼話你就在這裡直說。”
丁淩風:“這……”
溫天霁耐心隻有一點點,還是看在丁淩風給他送解藥的份上,才緩緩道:“有話快說,不說的話,就請離開。”
“好。”丁淩風想了想,措辭委婉,“前日你在丁府,小生照看不周,讓你中了藥。據小生所知,你雖然服下了解藥,但是那種藥物的藥性還是催發了,你應當非常虛弱,怎地能神采奕奕地戰勝夢轍言?你是不是用了什麼透支自己的法子?”
柳琛忱聞言,眉間微微蹙起,言語中竟有隐隐責怪丁淩風的意思:“前日你們丁家舉辦宴席,理應讓所有人安全,可……”
丁淩風自知理虧,黯然道:“是小生不好。”
阿福聽到這裡,才明白過來。
好家夥,這次竟然不是來讨要說法,而是來道歉的。
阿福心裡頓時燃起一股怒火,他家少爺養尊處優,雖然為人驕橫跋扈了些,但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怎麼有人狠心給少爺下藥!
一旁的溫天霁見丁淩風和柳琛忱一唱一和,揮了揮手,表示并不想聽這些話:“道歉的話就免了,事已發生,無法追回,我也沒有責怪的意思。”
丁淩風聽到這裡,更加内疚了。
他雖然因為曾經暗戀過柏清,對溫天霁很是憎惡,可是真的接觸下來,他覺得溫天霁并沒有想象中那麼讨人厭,相反的……
溫天霁似乎還很讨人喜歡?
丁淩風搖了搖頭,将雜念從腦子中去除。
他知道溫天霁本來身體就有病根,虛弱異常,聽說就連練習劍法也不能超過一個時辰,加上春藥的侵害,恐怕傷得更加嚴重了。
饒是如此,溫天霁竟然還能夠雲淡風輕地說出“不責怪”之類的話,當真大度。
換做是他,不說明裡找茬,暗地裡肯定會偷偷記恨的。
可雖說溫天霁原諒了他,但丁淩風自己心裡也過意不去。
“溫公子,”丁淩風道,“此事是小生虧欠了你,你日後若是有事相求,刀山火海,小生在所不辭。”
溫天霁聽到丁淩風一口一個小生,忍不住道:“快哉快哉,你應在江湖悠悠,飲一壺濁酒。”
丁淩風不解其意:“溫公子這是何意?”
“無意。”溫天霁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