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客廳來回打了好久的太極,又玩一些髒髒的心理戰術,楚以期也不知道是跟心理醫生待久了還是天賦異禀,晚期這一套居然得心應手。
推到最後,喻念汐都投了時雲杉和孟一珂,然後處于私人恩怨,又加了一個席嫒。
竟然也是對了兩個。
“快看,什麼實力?”喻念汐笑得明媚,一點虎牙隐隐約約。
真兇之一——孟一珂笑着,說:“是私人恩怨還是真實推理自己清楚就好。”
“私人恩怨那也是我厲害。”
一番拉鋸的結果就是,時雲杉、聶垂影和孟一珂被票數壓制票了出去。
好一場完美的合作。
隻有受害者保持清醒,指認出了加害人。
接下來的幾天就要輕松得多,于是楚以期和席嫒抽空回了席宅。
還在正午去挑了些茶葉。
君山銀針。
剛剛碰面,年昭祎就小跑過來擁抱楚以期。
“好久不見呀。”
席嫒隔在她們中間,半真不假地生氣:“你跟我難道不是更久嗎?”
“不一樣啦。”年昭祎給自己編好一個很假的借口,“隻是因為很久不見所以夢見過你嘛……”
席嫒不置可否,把給年昭祎的伴手禮遞了過去。
“這是我之前就沒搶到的那款诶。”
“是嗎?”席嫒明明講的話是正常的,聽起來格外氣人,“不知道呢,品牌方給我了。”
“都是你,搶了昭祎的一份。”楚以期果斷叛變,幫着年昭祎損席嫒。
席嫒無話可說,隻好閉嘴。
席遇川看了一眼席嫒,又看看楚以期,最後還是沒有說話,垂下眼幫年昭祎凳子拉開,還墊了一個靠枕。
席嫒像個沒事人,純粹看戲,怎麼看怎麼想笑。
楚以期和席遇川沒什麼交流,但卻是知道年昭祎心思的,一直特别奇怪他們的氛圍,很微妙,像是在商業聯姻裡摻雜了幾分溫情。
不知是情不自禁還是習慣使然。
她一忍再忍,還是沒有問席嫒,隻是很安靜地坐着,然後問:“爺爺呢?”
“哦,老爺子在外邊散步,剛剛在回來的路上。”年昭祎解釋。
席嫒雙手交疊,整個腦袋壓在手上:“那你那麼早喊我過來。”
“黃金五分鐘,懂什麼啊?”
席嫒一嗤:“有點心思全留在家裡使。”
“怎麼會。”
楚以期淡淡給席嫒補充:“隻是針對你而已,别想多了。”
“……”
眼看着席嫒還要說話,席遇川先發制人:“噓——不然我把你前年去年幹的那些破事告訴爺爺。”
席嫒蹭蹭鼻尖,被這點事拿捏這麼久,多少想破罐子破摔,但是今天偏偏又有個楚以期。
*
席嫒在楚以期走之後的半個月,該忙的都忙得大差不差了,竟然跑到國外和慕如今那群人用慕如今的遊輪出海。
席大小姐很大方地給自己放了一周假期,在海上待了三天,也就玩牌赢了三天。
然後跑去一個私人的小島上,深潛,沖浪,每一個都玩得“極限”——像是下一刻就不活了的極限。
慕如今一度想打電話,但是又不覺得有人能夠勸得住她。
“放心吧,我自己有數的,就是有點悶。”
慕如今不說話了。
席嫒一直這樣,看起來像是無懈可擊,其實就是把情緒一個人憋着,然後讓自己徘徊在臨界點周圍,等一段時間就适應了。
他後來氣急敗壞,講話也不避諱了:席嫒,你真和楚以期不相上下,都該去讓瑟琳娜做點心理疏導。”
“看來是不行了,我得回去工作。”席嫒看了慕如今一會兒,說,“我一直覺得,我們這一群人裡,都沒什麼正常人。”
“……”
假期最後一天,席嫒去拍了套寫真,和以往的風格都不一樣,清淡,一雙眼睛漂亮得過分,眼神總是沒有真正的落點,像是台風中心,每一個對視的人都不得不追随台風眼,稍不留神就要被迫感受一場風雨——讓人難受得緊。
席遇川察覺不對并且終于有空的時候就趕緊提醒:“席嫒,放過你自己吧,再這樣老爺子得管你了。”
席老爺子一貫擔心席嫒這種性格,又一直沒有辦法,直到席嫒後來去醫院挂營養針的時候,終于得知風聲。
“席嫒,我總是在想,讓你過早接觸家裡的事,是不是一個正确選擇。”
席嫒擡起頭,其實她自認從那些情緒裡走出來了,隻是習慣了這個工作強度,覺得不用改了。
她也知道席遇川替自己瞞了好些事,所以老爺子隻知道自己最近半個月連軸轉轉到醫院的事情。
“爺爺,何必這麼想呢,這次就是個意外。”
“是嗎?”
“我保證,下次不會……沒有下一次了。”席嫒裝起乖來那張臉還挺有說服力。
但是席老爺子顯然不信,于是把家裡阿姨支給席嫒,變相監督席嫒正常一點。
*
席嫒突然想起來當時深潛其實有過的意外,一陣窒息感上湧,她眨了眨眼,把食指放在唇邊,然後扯了個理由騙楚以期:“不就是那一次連軸太費人了嗎,不要再講話了。”
席遇川在哼人這一方面簡直和席嫒一模一樣,頗為嫌棄地看看席嫒,然後哼一聲,最後閉嘴。
畢竟他還是有點心虛的。
姐弟倆嘛,都是黑白通吃的。
席遇川幫席嫒瞞了老爺子,當然也可以幫楚以期瞞過席嫒一些事。
他看看年昭祎,兩個人針鋒多年的默契格外好用,視線一碰就達成共識。
年昭祎想,那應該是他第一次看見楚以期那麼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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