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齊書達……
梁漫秋朝那飯店大堂看去,見到齊書達的同伴竟然是一個陌生女人,看向齊書達的眼神更顯不善了。
“她是誰?”
雖然這話對着一個她才見過第三面的人說是有點奇怪,但是既然她姐打定主意要嫁給他,她見到齊書達帶着其他女人來飯店也沒辦法坐視不管。
在她生活的這個環境下,一個男人請一個女人來國營飯店吃飯,什麼意圖都沒有她是不相信的。
面對梁漫秋不善的目光,她身邊的同事,也就是那天傍晚招待梁漫春,齊書達以及他那個相親對象的服務員連忙上來小聲說道:
“漫秋,那好像是他的相親對象……”
那天白天她正好見到了漫秋的未婚夫帶着這個男人來這邊吃飯,所以對梁漫秋認識齊書達一點也不奇怪。隻是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漫秋用這樣冷硬的語氣跟人說話诶……
想到那天這個客人跟兩個姑娘糾纏的樣子,服務員當即認定齊書達是個三心二意的人。
“齊書達,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姐真是瞎了眼看上你這種三心二意的人。既然你已經招惹了我姐姐,還來相親幹什麼?呵呵,虧我姐一直在爸媽面前說你的好話……”
家醜不可外揚,雖然梁漫春跟家裡吵得厲害,但是在齊書達面前,梁漫秋還是使勁撿好的話說,對着齊書達怒目而視道。
被梁漫秋這樣一說,齊書達感覺有哪裡不對,但還沒等他為自己辯解幾句,飯店裡剩下的零星客人,以及服務員什麼的全都朝他投來了唾棄的目光。
齊書達啞然,最後還是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說道:“我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今天隻是來……”
但不等他說完,他的身後就傳來了梁漫春憤怒的喊聲:“齊、書、達!”
“姐,你來了……咳咳,咳咳咳咳……”
自梁漫春一出現,梁漫秋的胸口立刻傳來悶悶的疼,心髒一抽一抽的不說,甚至有點喘不過氣來。
梁漫春見到梁漫秋的樣子立刻瞪大雙眼,然後一把拉起齊書達就将人推出了國營飯店。
齊書達包括飯店裡的衆人都不是很理解梁漫春這樣做到底有什麼含義,但是梁漫秋卻立刻想明白了。
随着齊書達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她的目光所及隻有梁漫春回過頭來看向她的視線,感受到胸口的痛意逐漸抽離,梁漫秋對着眼中滿是震驚的梁漫春搖了搖腦袋。
看到梁漫秋雖然依舊捂着胸口,面帶痛色,卻沒有方才那般嚴重後,梁漫春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難道就跟爸媽說的那樣,真是齊書達克梁漫秋?
梁漫春也在不知不覺中相信了梁父梁母的話,她知道的更多,因此立刻想到了齊書達那難産而死的前妻。
“……”不會那位也是被克死的吧?可是他明明是男主啊……
梁漫春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她對書中的内容已經深信不疑,立刻為齊書達找好了原因——他是男主,那些炮灰什麼的自然無法接近他,隻有她這個女主角才能接近齊書達,為他養育後代。
梁漫秋畢竟隻是個炮灰,她的反應那麼厲害也是正常的。加上又是早死的命……等等,不會她的早死也是因為齊書達吧?
梁漫秋看到梁漫春眼中的猶豫和糾結,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期待——她們如今雖然關系惡劣,但到底是親姐妹,她姐現在猜到她身體的異常和齊書達有關,會不會為了她,放棄這位男主呢?
梁漫秋離開收銀台,朝梁漫春走去,就在她即将走到梁漫春身前時,梁漫春也下定了決心,目光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國營飯店。
梁漫秋的腳步頓住,緊抿嘴唇,在聽到外面隐隐約約傳來的梁漫春的“戶口本”“去領證”這些隻言片語後,她心中的期待徹底消失了幹淨。
一開始,她就不該有這種虛無缥缈的期待。沒有期待就不會難過,她早該想到的。她還是太天真了,她把自己在梁漫春心中的位置,看得太高了。
“漫秋?你還好吧?”剛才梁漫秋突然發病的樣子實在太吓人了,加上一向愛笑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她的同事很難不擔心梁漫秋的狀态。
梁漫秋垂下眼簾,搖了搖腦袋,然後捂住還隐隐作痛的心口回到了收銀台。
在路過齊書達的那位相親對象時,梁漫秋眼神有些複雜地跟她對視上了。
在看到她臉上的慌亂無措後,梁漫秋還是抿了抿嘴,問道:“他可能不會回來了,你……想吃些什麼?”
黃雨早在聽到梁漫秋對齊書達的質問時,就猜到了齊書達把自己叫來的目的,隻是到底心存幻想,便一直沒有離去。
等她看到齊書達就這樣和那天的那個女人離開後,她也徹底死了心。
但是面對唇色慘白,臉上殘留着一抹痛苦之色的梁漫秋,黃雨卻不知為何有了些安慰——畢竟,看上去這人比自己還難過呢。
不過她竟然問她吃什麼,這種地方,如果不是齊書達帶她來,她是絕對不會在這裡浪費一分錢的。
黃雨匆匆搖了搖腦袋,低下頭聲音氣若遊絲地道:“我不吃了,我先回去了。”
說完後,就逃也似的離開了國營飯店。
梁漫秋眼中閃過疑惑,但到底是無關緊要的人,雖然不懂她的輕松從何而來,但跟她沒關系。看着那道飛快離去的背影,梁漫秋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