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過她看鎮定自若的樣子,也不免懷疑起來。
“什麼時候?”
蘇初妍揚起腦袋,卻感覺裡面很疼,撅着嘴,回答他的話:“夢裡,我把那些人都喝下了,他們老是灌酒,我都不能與你洞房了,一群礙事的家夥。”
頭還是很疼,蘇初妍讓趙淵離自己再近些,然後整個身子就靠了上去,也不管那水漬會不會将人的衣服打濕。
“我頭疼。”
蘇初妍閉上眼,緩解着額頭的那股疼痛。
也顧不上什麼了,趙淵直覺,若是還不将那人從水裡拉出,怕不是要生一場大病。
“起來。”
趙淵起身,手拉着蘇初妍。
“不要,你欺負我,我不要。”
蘇初妍像個不乖的孩童,不僅将自己的手收回來,不讓那人将自己抓起來,還在河裡又遊了兩圈。
“初妍,聽話,過來,我背你回家。”
蘇初妍摸摸眼睛,有些不高興,她在河中間仰着頭,狠狠地問:“我從小都聽我娘親的話,可她還是走了,她不要我了,往後我再也不要聽話了。”
趙淵怔愣在原地,腳下的布鞋被剛剛灑上來的一些水沾濕。
“嶽母她有苦衷,你過來,我帶你回家。”
蘇初妍眼睛都紅了起來,眼底似乎有水光閃動。
“我沒有家。”
趙淵目光一下子就黯淡了下來:“那回趙淵的家。”
“趙淵的家就是我的家,你為何要挑撥我與他之間的關系?可見我不能與你一道回去。”
趙淵當真是急了,是又高興又着急。
“初妍,看清楚,我是趙淵,我們回家。”
他不是沒有想過就這樣潛下水去,把人撈起來,可水下的人身上……
“你過來。”
趙淵當真是聽話地往她的面前湊去,他們都說這喝醉的人眼前是花的,所以要湊近些才能夠勉強看出來者。
“你親我口。”
心口突然就倒塌了般,劃過酥酥麻麻的暖意,那種感覺他趙淵一介俗人,說不出來,就是感覺像是腳底闆被蚊子咬了口,想撓又怕癢。
趙淵重新蹲下,看見她有些紅腫的眼皮,将手指在衣服上摸了摸,才敢貼上去。
“回去親可好?”
他笑意盈盈,就那樣看着蘇初妍,将她打濕貼着耳畔的發絲撥去。
可隻覺得臉上多了一抹濕軟,趙淵隻能感覺到蘇初妍的氣息灑在自己的臉上,随着而來的就是水流聲和鳥鳴,他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東西了。
直到趙淵感覺到蘇初妍靠在了自己的身上,整個人還靠着自己的肩頭上,嘴巴離自己的臉不過兩公分。
“睡着了?”
“沒有!我沒有!”
感覺蘇初妍整個人清醒了不少,就讓她自己待好,将一塊大帕子先遞了過去,然後轉過身去等她擦幹淨。
後腰被戳了戳,趙淵将剩下的衣物遞了過去。
“穿好了?”
這衣物是趙淵先前定的件,在小攤上摸起來就極為舒服,趙淵自然眼也不眨就買下,不過還是大了些,遂将帶子在她的腰間纏上幾圈。
“好了。”蘇初妍拍拍趙淵的背,要他轉過身去,“背我。”
趙淵蹲下,讓蘇初妍蹦上自己的背,果然是屬猴子的人,細瘦細瘦的。
怕把人摔了,趙淵把桶裡的水倒回去,将換下來的衣服放進去,才穩穩當當地背着蘇初妍往回走。
今日發生的事過多了些,又是中了暑氣,又是争論了兩句,喝醉了酒,又耍了個可愛的酒瘋,不過現在在自己的背上安生得不行,整個人伏在背上,睡了過去。
正這樣想着,就聽見背上的人說:“你要帶我去哪兒?”
“回家。”
蘇初妍将手臂環上他的脖子,頭放在一側的肩上,朝他的耳朵裡吹氣。
“好,回我們的家。”
路不好走,耳朵也癢,趙淵卻把背上的人颠了颠,背得更穩了。
蘇初妍感覺自己的腳被擦着,濕濕的,癢癢的,又被塞進了被窩裡。
“趙淵?”
“醒了?還說自己沒醉,看來是個騙子來着。”
蘇初妍知道自己偷偷喝了些杯中的酒被他發現了,隻賣乖:“幸好有你跟我一道。”
趙淵躺在她的身側,側身看着她,隻笑:“親吧。”
“親什麼?”
“你不是才說要親我,還說要早晚都親,還說要偷偷親,你倒是忘性大得很。”
蘇初妍将自己埋在被窩裡,裝成貓的樣子。
趙淵本就沒要她真的做,何況還是他有胡謅的成分在。
“我要洗漱去了。”蘇初妍起身,晃悠着走下床去。
經過這一鬧騰,趙淵心裡充塞了糖一般的粘膩,又回想起今日發生的事,不覺就睡了過去,不過還是能夠感覺到身側的被子被扯動,上來了一個人。
夢的不夠真切,趙淵隻能聽見那聲音遠遠地傳來,說:“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