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初妍也去看了看她帶來的菜,沒成想她還自己去買了菜,定是外頭來賣的,本想是讓她随手帶些自家種的菜來吃些,免得膩味,她竟然還自己又去買了。
“你帶的菜看着真好,炒上兩盤都不夠吃。”
孫莺在外人家不比在自家松快,将頂上的菜葉子扯了又扯,翻了又翻。
“不夠我再帶來些,我聽說你們還去幫趙其家的打魚了?”
“那也不必了,這些就足矣,趙其家沒損失多少魚吧?”
孫莺将菜拿出來,又把壓在下面的酸菜、鹹菜給端出來。
“是沒什麼大礙,也隻少了一些,跟整池子裡的魚比起來那些算不上什麼,還是多虧了你們。要不然他們家才真真是要哭死喽!”
蘇初妍松了口氣,畢竟今年誰家都難,萬一要是因為這魚,有人想不開了,那才是真吃虧,想到這兒,她笑得更歡了起來。
“聽說他們家回去,一個勁地說你們的好話,說趙淵能幹,說你聰明,都是好人,不過要我看,莊上人都好,要不是大家夥兒你一條我一條,這魚還是死的多。”
蘇初妍道:“我們開始備着菜吧,等快晌午了才不心慌。”
雞是被趙淵把羽毛給拔幹淨了,現在正泡在熱湯裡,從雞脖子處的傷口裡流出了些淤血來,水都變得粉嫩起來,不過孫莺是個細緻的人,将雞身上的那些細毛一點點給扯了下來,雞在水裡,拿起來的時候難免手上有水,拔起來滑手,身上也有油,隻能是一隻手把雞牢牢抓住,一隻手拔毛。
“你說咱們多久沒吃些葷腥了?我都不知吃了多久的粗窩窩頭了,每次都要捶着自己的胸口才咽得下去,每次吃都怕自己被噎死!”
蘇初妍把花生給拿了下來,用水淘了一次,不過花生很幹淨,隻是将一些細灰給洗下來,再将水給瀝幹淨,不然等下放進油鍋裡定是要炸得人跳腳。
“是,我家都是頓頓面,反正水一熱,面一放,熟了就撈起來。”
孫莺提溜着雞脖子,将雞在手上掂了掂。
“你買的肥,真重!又讓你破費不少了。”
“反正就過節的時候吃一吃,大家一起嘗嘗鮮,沒什麼大不了,過節就是要高高興興。”
“那也是,我上次還賣了不少的餅子,等吃完飯了還有肚皮再嘗嘗。”
蘇初妍:“我也買了些,到時候一同端上桌,反正想吃就吃。”
“好好。”
孫莺拎起大砍刀,那架勢不比屠戶差,手起刀落就把雞給剁成了塊。
“我們姐姐就是厲害,改天也教教我。”
孫莺一聲長笑:“你可做不成,一般人都做不成,總覺着刀看不斷骨頭跟皮,不過我是屠戶家的女兒,自然能行。”
“你家還讓你學這些?”
“看個幾年,手不會眼睛也會了,我多厲害呀!比起力氣來我可不必男人差!”
她讓蘇初妍來摸自己膀子上的肉,蘇初妍隔着料子捏了把,果然是健碩無比!
“哒”“咚咚”“哒哒”
孫莺剁得快,麻利地就把雞肉給剁得大小一緻,還把雞肚子裡的心、肺、腸子掏出來洗幹淨,切成段,跟雞放在一堆。
“等會兒我回家再那些酸蘿蔔、泡辣椒來,跟這些下水一起炒來下飯。”
“自然是好,等趙淵把骨頭和肉買回來,就把那些先炖上。”
蘇初妍手裡正把菜放水裡洗,這菜稍微一揉就出綠水,隻能将莖葉上的泥沙給淘洗幹淨就放在一邊。
“你真真是破費了。”
聲音是從外頭傳進來,有責怪,也有高興。
“兩條魚都拿進來!”
孫莺一手拎着一個魚嘴,就大步走進來。
“這魚嘴巴一張一合,弄得我指頭癢,又不像那些老鼠狐狸會咬人,這魚嘬着酥酥麻麻。”說罷,她就一個勁地“咯咯”直笑。
阿黑聞着味兒就從走了過來,像是沒骨頭般地在蘇處妍的腿邊蹭了蹭,再慢慢像是巡視自己的地盤般,撓了一爪子魚,又跳上柴去看鍋裡的菜,最後看了眼孫莺就又慢慢去找自己的碗。
“你竟然還把這貓給帶了回來?豈不是天天被撓一爪子?”
蘇初妍:“哪有,它還算是乖巧,還在家裡抓老鼠吃,免得那老鼠晚上咯吱咯吱咬木闆。”
她倒是忘了阿黑給趙月的那一爪子,給人手都撓破皮了,蘇初妍思及此,不由覺得自己才是真的寵孩子般,眼睛裡都看不見阿黑龇牙又撓人。
“它還真是會給自己找家,呵——我才想起來,聽他們說你去找盛家要地去了?”
“這話穿得還真是快,這又有什麼?不就是他們難纏了些,不過我們多厲害,哪裡用得着去管他們。”
孫莺打斷她:“不是,這沒什麼,就是說從你們要完地後,他們家就邪乎起來了,他們家還腆着臉說你們家給他們帶去了不詳,說晚上老是有孩子在哭,而且就像是在窗戶邊上有個嬰兒在哭,他家的寶貝兒子也破相了,重要的是門關得死死的,蒼蠅都進不去,也不知道是誰幹的!難不成是你家貓做的?這貓還真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