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來緩緩走到青梧身邊,看似清冷明靜,卻在掃視青梧那張俊美白皙的臉時閃過了絲貪婪之色。悶雷又是一聲響起,伴随着閃電,他輕輕觸了觸青梧的指尖。
青梧倒是冷不防一個激靈,瞧着他直勾勾的眼神,本能地移開手指。
可随後渾身一股激流湧動在周身,青梧難以置信又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被軟筋散酥軟的身子似乎也恢複了些力氣,逐漸——逐漸清醒。
同時又很不自在。
因為顔卿很沒有分寸地将他的手緊緊握住,雙手觸碰的溫暖在指尖環繞許久,青梧隻覺得是頭昏耳花看錯了——顔卿目光中似乎帶着些許挑釁。
雨聲伴随狂風卷簾傾盆而出,大雨潮濕的味道沖刷了方才房間中的沉悶。
燈火忽明忽暗,二人沉默不語。
青梧漸漸覺得身上奇癢難忍,似乎有數萬螞蟻在爬咬,被抓住的那隻手不斷湧入暖流,可後背卻冷得冰涼,而另外一隻手卻被紅繩牢牢綁着,動彈不得。
驚雷“轟”地一聲劈在了院内的一棵樹梢上,青梧也随之口吐鮮血,心髒狂跳。他抽|開了顔卿的手,發覺身上氣力充足了些,随後用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這就是你說的——軟筋散的解藥?”
是顔卿用内力生生從他的骨髓裡逼出來的。
“也有可以服用的,不過我懶得去配藥了。”顔卿擡手捏住青梧下巴,要替他清理嘴角餘血。
青梧瘋狂搖頭甩開他,冷聲道:“沒大沒小,你欺人太甚。”
“我豈敢欺你?”顔卿無辜道:“這軟筋散若是不解開,數日後渾身潰爛而亡,我這是在救你。你不該憑空冤枉我。”
青梧聽了這大逆不道的話,竟被氣笑了:“你明知道那糕點裡有軟筋散,還非逼着我服下,這是欺人之一。你有藥方不配,卻用内力逼出,讓我冷熱難耐,再次遭罪,這是欺人之二。”
說道激動處,青梧發覺額頭似乎有些許汗珠冒出,最後又道:“你方才舉動,是欺人之三。”
顔卿聽後并不辯駁,隻點頭道:“你分析得在理。不過——就算是我欺負你,又能怎樣?”
青梧從未見過如此厚顔無恥之人。
他手中掐訣,随後悶雷再次襲來,狂暴地劈到了這間房的窗上,“咔嚓”幾聲是木頭斷裂的聲響,大雨被狂風席卷,朝着房内沖刷而來。
顔卿卻長袖輕揮,雨勢似乎逆流歸去,珠簾被狂風吹打作響,房内卻安然無恙。
青梧知道自己目前是無法與他打上哪怕半個回合。可他又實在不想受此平白侮辱。
正在焦灼之時,房間門卻被敲響。
聲音極低極輕,二人對視心照不宣地休戰,顔卿走過去打開了房門,隻見身量纖弱的素衣女子站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