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中混亂不堪,李念慈雖然身負重傷,但是手下的人對付些匪賊還是饒有餘力,不消多時就殺得他們紛紛投降求饒。客棧外面還有少許前來接應的散匪,李念慈派人去清繳,随後走到青梧面前。
她臉色有些蒼白,似乎還有餘驚,雖然叱咤戰場,見過無數鮮血,但是那樣恐怖的成了精的大螳螂咳嗽平生未見。
抱拳道:“道長出手相救,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随後,她擡眼望向二樓,見邵雲空空坐在桌前飲酒,根本無暇往下看,便壓低聲音道:“不過這裡是非之地,還是不要久留為好。”
青梧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中更是多了份猜疑。
他轉念一想,試探性問:“難不成…接下來還有?“
李念慈隻是搖頭,趁着一片混亂,做出最後的提醒:“我能說的隻有這麼多,想要全身而退,速速離開。“
說罷,她便捂着傷口去指揮收拾投降匪賊,門外仍舊是大雨不停,閃電轟鳴之際,趨靈兒垂頭喪氣地來到青梧身邊,道:“同是祖師爺流落在外的弟子,為何你能将本派法寶運用自如,而我……連你的影子都追不上。“
“你能做到這樣,已經很好了。“站在一旁的顔卿道:”他可是比你大了許多。”
趨靈兒瞅了眼青梧:“也沒比我大幾歲。你别安慰我了,技不如人是我愚鈍。隻可恨學藝不精,不能濟世救人。若我有你們這般力量,定要行走江湖,擺平世間一切不平事!”
“好,你有如此心力,祖師爺知道了一定會非常欣慰。”青梧伸手在他肩上沉重地拍了幾下:“等這些事情解決,我願意将所學與你分享,也可以給你找個風水寶地修煉。”
趨靈兒聽他這樣講,簡直熱淚盈眶,他擦了擦眼角,哽咽得說不出話。
還是顔卿覺得他在這裡有些許礙事兒,便勸道:“你現在先做的是将祖師爺傳下來的心法加強修煉,否則無法提升反應速度,今兒你與那螳螂精交戰,便是很好的例子。它都連發幾招,而你卻還在原地打轉。”
趨靈兒看了眼青梧,青梧深深地點了點頭。
這才将人哄離開。
青梧瞧見李念慈依那邊收拾得差不多了,他看了眼顔卿,道:“我就一直在想,邵雲那種人怎麼會如此好心去剿匪,現在終于明白——也許李家隻是在保護邵雲的同時,捎帶着給南平郡王府積累些好名聲,将剿匪的名頭給了邵雲。”
從頭到尾,都是李念慈在出力保護百姓,邵雲如今還在樓上飲酒作樂。
青梧繼續道:“李念慈嚣張跋扈,但底色善良,明日便要交易,她還是沒忍心趁亂殺掉我們。邵家心狠手辣,當初隻因為我父紀鴻得罪,便想法子要滅我全家。”
顔卿聽罷說道:“她的确是心善,可沒有殺我們的絕大部分原因是武力不及。”
青梧淡淡地看了眼身旁的顔卿:“明日就是交易,邵雲若鐵了心要殺你,該當如何?民不與官鬥,若他強行安排一個草寇的罪名給你,就算你赢了全身而退,可明日起就是逃犯了。“
而後他腦海中冒出個疑問:“你與他不過是交易而已。為何也要殺了你?“
這兩天青梧不敢随意喝水,不敢随意走動,時刻在顔卿身邊待着,因為邵雲根本看不慣自己,不知道哪刻就捎帶着把自己滅口了。
而顔卿則不然,他能明顯地感受到邵雲對顔卿的拉扯——時而緊盯,時而挑釁,卻不會輕易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