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新釀的酒,也不算虧待了。”
血色的琉璃樹下,默蒼離慢慢擦拭手中鏡子。
“蒼離,俏如來走了。”
“嗯。”
杏花君見對方神情淡淡,也瞧不出什麼心思,走近幾步沉聲問,“你……決定了,要收他為徒。”
默蒼離擦拭的手稍頓,他看向杏花君,肯定道,“這是他的選擇。”
“切。”杏花見默蒼離這淡然的樣子,張嘴破壞氣氛道,“那還不是你讓他選擇的。”
“你給的線索也不少。”
“我那是在配合你!”杏花無所謂對方看穿自己的後手,語重心長道,“你看你把線索握得那麼緊,要是他猜不透,不就沒徒弟了,我可是為你好的。”
默蒼離看杏花君在樹邊坐下,也走過去坐下,平靜道,“如果他猜不出來,我可以等下一個。”
“那是我多事了?”
“如果你想這樣認為,也無不可。”
“你!你……”杏花聽這話音一時洩氣,你了半天也沒個後續,自我寬慰道,“你分明很感謝我的協助,心中不知如何說,我也知道你就是這樣一幅僵硬的臉。不會跟你一般見識的~”
“杏花~”
“說了别這樣叫我了。”
杏花剛才自說自話,這會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而默蒼離根本不讓對方又機會慚愧,直接回道。
“我倒是不曾想過你是如此的自戀。”
“……”
默蒼離是什麼樣子,杏花早就知曉,他對着空氣舒了半天氣,放棄般靠着身後樹幹,再一次問道。
“你真的準備收他做徒弟了?”
“禮已成。”
“你有徒弟了啊。”
陳述的話帶着怅然,默蒼離回頭看了對方一眼,發現杏花君背對着他,隻能看到那頭上藍色的布巾。
“俏如來,他……”默蒼離語氣一緩,慢慢道,“他是塊璞玉,需要好好打磨,這需要很長的時間。”
“嗯。”杏花聽着對方明顯讓步的話語,沉悶一掃,回道,“是呀,還有好長的時間。”
“蒼離呀!”
“杏花。”
沒頭沒尾兩句,二人皆知說得什麼,卻誰也沒提。杏花君從懷中取出算盤,播了兩下。
“蒼離呀!最近的開支有些大了,你看吃喝住行,加上給你買琉璃串,還有……”
乒乓算盤響,琉璃随風叮,樹下不時夾雜細微擦鏡聲,倒也和諧。
“王爺,史豔文求見。”
“嗯?”
競日正翹着腿品嘗新釀造的酒,聞言有些詫異。小兵見王爺不做回答,自感責任深重,踴躍提議道。
“可要擒拿?”
“好呀。”競日輕笑,鼓勵道,“如果你執意如此,我也不勉強讓你放棄。”
“……這,這。”小兵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将人請上來吧。”
“是。”
“回憶迷惘殺戮多,往事情仇待如何。絹寫黑詩無限恨……”
“羅碧~”
“……夙興夜寐枉徒勞~啊”
競日看着眼前人不同一般的裝束,聽到猛地一轉的語氣,嘴角彎了彎問道。
“羅碧,近日在正氣山莊可還好?”
“……小弟,如今身受重傷,豔文此番乃是尋找藥材醫治。”
史豔文言辭懇切,剛要開口欲訴求藥之請,話正待出口,競日便已然感歎出聲。
“羅碧呀羅碧!”
“哎。”競日又歎了一口氣,“你此番前來,讓小王想起一件事來。”
史豔文忍住迫切的心情,緩緩問道:“不知是何事?”
“小王隻是想起自己那,被洗劫一空的藥庫了。”
“啊?”史豔文聞言詫異,穩住神情急切問道,“豔文倒是不曾聽說過此番事情,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膽去洗劫王爺的藥庫。”
“哎!”
競日不言,隻是扭頭歎息不已。史豔文見此,提議道。
“王爺如若不嫌棄,豔文可以幫王爺追查元兇,隻是如果追回,豔文能否用藥材……”
“此言當真?”
競日眼神一亮,史豔文見此語氣一頓,但還是說了下去。
“……隻希望王爺能夠允諾,我……”
“此人名千雪孤鳴,不知史君子能否幫小王将他擒拿歸案。”
“……”
千雪……
“史豔文”想起了許久前的一句話,讓人異常清晰。
藏仔,你不知道我這次為醫治你,都快要将王叔的藥庫給搬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