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殘林中，皇甫笑禅看着對一沓房契挑挑揀揀的拂櫻，猶豫半天，決定問問情況。
“齋主，昨日……”
拂櫻剛聽開頭，便擡手止住了對方的話，他扭頭問小免。
“你看這個怎麼樣，占地不小，還有院子，可以用來種千丈青。”
小免仔細看看，搖了搖頭，“不好，院子太小了，都不分前院後院，種不了櫻花林！拂櫻齋要有大片——大片的櫻花林，這樣才好看！”
“不愧是我的小免！這麼替齋主着想~”
“那是！齋主，你看看這個，有前院又有後院，宅子還有好多房間，咱們倆一天一人住一間，都要住上十天。”
“……小免，你把廚房，書房，大廳，倉庫都算上了。”
“……啊？”
“不過，這不重要！”拂櫻将圖紙從小免手中抽出，仔細看了看，決定道，“這地，看着附近景色也應不錯，可以考慮。小禅，你看怎麼樣？”
“啊？”笑禅默默收回想問的話，看了一眼回道，“很……好。”
“那就這樣決定了。”
拂櫻将桌上房産圖紙全部收起，一把遞給笑禅，囑托道，“聽東流說，殘林最近手頭有點拮據，這些房子，不管你是安排人住，還是賣了換成銀錢都好，交給你處理了。”
“……好。”
笑禅連猶豫得空閑都沒有，就被塞了這一沓，他握着手中的房契有點受寵而驚，更有強烈的不真切感。拂櫻則是言出則行的人，這會已經站起身收拾好了要拿的東西。
“新房子的地址給你留下了，沒事，記得回家。”
“齋主，何不多留幾日？”
“不了。”拂櫻想起昨日佛劍與龍宿所說的話，“齋主我，需要去驗證一些事情，便不再多留了。”
“這樣啊。”
皇甫笑禅聽此，雖然知情況如此，神情還是難免有些落寞。拂櫻最見不得這個，他伸手捏了捏對方的臉，囑托道。
“想齋主了，記得多來拜訪，不要因為怕麻煩就不來。”
笑禅揉了揉臉，點頭道，“記得了。”
“還有我！你的小免姐也要記得！”
小免拉了拉笑禅的衣襟，笑禅順着對方的動作蹲下來，聽小聲的囑托。
“你要記得給我帶禮物，我記得那些市集上的……”
這般近的距離，低聲又有何用，拂櫻聽小免如數家珍，實在哭笑不得。
“小免，你這是要小禅把集市買回來……”
“小禅願意，齋主管不着啦~”
小免說着，拉着笑禅又往一邊走了些，她餘光瞥了拂櫻一眼，發現對方沒發覺什麼不對，才伸手扣在笑禅耳邊小聲說。
“等我回家了，我會把關于宿阿叔的事寫好了，給你寄過來。”
“啊？”
“動作别那麼大，齋主會注意的！”小免将皇甫笑禅的腦袋按低，小聲講，“不知道，齋主為什麼不喜歡宿阿叔。阿叔為人風趣，還會帶好多好吃的，還幫我們把屋子給好好整理了一番。”
“嗯~”笑禅想起昨日二人，與當時拂櫻鄭重的神情，摸了摸小免的腦袋，“齋主自有齋主的考量，小免要聽齋主的。”
“……嗯。”
小免聽此想想這些日子的生活，雖然挺滋潤但是缺少她最大的樂趣，一時間不由悲從心來，猛地一個擁抱抱住笑禅，撒嬌起來。
“小禅！~嗚嗚，你不在的日子都沒人給我藏千丈青了，幾天前，齋主還為盒櫻花茶，禁了我一個月的口糧~！”
皇甫笑禅拍了拍小免的背，安撫後才開口道，“小免，想必齋主十分看重拿東西，你想想看，平日裡齋主都不讓我們進他書房，這東西放得那般隐秘，想必是更珍貴的東西。”
小免心虛，手有一搭沒一搭揉着笑禅披在背上的頭發，小聲道。
“我……道歉了。”
“嗯。”皇甫笑禅這時想起昨日宴會上三人的對話，追問道，“小免，你說的櫻花茶，可是昨日大師向齋主道謝之物。”
“啊？”
小免面帶疑惑。笑禅見此，回憶昨日宴席之上，小免……貌似一直在專心吃飯。他組織了下語言，認真對小免道。
“若我所料不差，那應該是個很重要，也很珍貴的東西。”
“很重要嗎？”
“很重要！”
“那……”
小免小手杖抵着額頭，表情有點糾結。
“小免，該走了！”拂櫻收拾好東西，搬上馬車，回來見倆人還在聊天，好奇問，“你們聊什麼呢？”
“說齋主如何欺負小免的事！”
“……”
拂櫻無言，扭過頭注意到笑禅的表情，立馬領悟，狀似悲哀地歎了一口氣。
“沒想到小免競如此怨氣，齋主看來隻能一人回家了。笑禅，好好照顧小免，齋主我……我走了。”
小免聽這話，吓了一跳連忙扭頭，看到門口已經沒了的人影。她立馬站起跑了出去，慌得左右張望，還來不及喊，便聽身後噗嗤一聲笑，回頭見人就在身後站着。
“臭齋主！騙人！”
“不氣啊，跟齋主回家吧。”
拂櫻想牽起小免的手，小免卻直接越過撲到了懷裡。他笑着将對方抱起，回頭跟笑禅道别，連帶與馬車上的人示意，方離開。
小免兩隻手緊摟着拂櫻的脖子，不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臉，過了好久，她才湊到耳邊小聲講。
“對不起……”
“哈？”拂櫻突聽到這一聲，腳步都停了下來，“你剛剛……說什麼？”
小免聽對方問話，臉霎時紅了不言語，半天才輕輕來了句。
“對……”
“好了，齋主我，聽到了。”拂櫻輕輕拍了拍她得腦袋，問道，“小免，你知道，齋主這次為什麼生氣嗎？”
“因為……我拿齋主的東西，私自送人。”
“不完全是，齋主的東西，既然在拂櫻齋，那麼小免也就有使用的權力。但是症結并不在此。”
“那是因為什麼？”
拂櫻語氣放緩道，“是邊界問題，你如果問，那麼齋主自會給你，但是你并沒有詢問。你如此這般枉顧他人意願，而處理他人的物品的行為，才是齋主真正生氣的原因。”
小免将臉埋在拂櫻肩裡，小聲回答，“那……我下次會問你啦。”
“嗯，小免總是如此明白事理！”
“齋主，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在去新家前，先去集市，給你買前幾日想吃的小吃。”
“好~我們坐馬車去嗎？”
“……嗯。”拂櫻看着隻餘車痕的地，“我們走着去，馬車先把我們的行李運到新家了。”
“走着很累的。”
“是抱着你的我，比較累吧。”
“小免就是心疼齋主呀~”
“那你下來自己走着？”
“不要~”
新家在打招呼後，布置得很快，小免和拂櫻也很快到家，他們看着新家都各有想法。拂櫻為躲避紛擾，決定給宅子布上陣法，隐匿行蹤。而小免則去摸索有沒有藏東西的地方，倆人一個在外一個在内，各有各自的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