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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境來的啊，還真湊巧了。不久前，我們才送一位苦境的人離開。”

泰逢語氣帶幾分調侃，饒有趣味看着眼前二人。競日察覺到對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毫不躲避看了回去，問道。

“不知可否與我們介紹一下，此地是？”

“識界，禅天境。”

毫不閃躲的目光，眉眼間更自帶笑意。眼前之人，僅看便知是一個溫和好相處的。

泰逢初看也這般認為，但不知為何他的直覺卻不這般認定，有時太過自然，反而很不自然，讓人忍不住想探究。

“吾名泰逢，這是蘇苓，我的小妹。那人叫釋雲生。”

“在下拂櫻齋主。”

拂櫻不聽競日開口，扭頭看了他一眼。競日眨了眨眼，回道。

“競日孤鳴。”

“幸會。”

“幸會。”

基本禮貌過後，幾人沒了下文。

拂櫻與競日皆不動，因這次特殊情況，想看對方會說什麼。泰逢則皺着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麼。而釋雲生在觀察，如今這個節骨眼，怎會有人誤闖，會不會與玄貘有關。

蘇苓聽兩人自稱從苦境而來，再想起方才還在煩惱的玄貘，而釋雲生又是個不聽勸的。她扭頭看了泰逢一眼，想讓對方開口問，泰逢卻沒接收到暗示，隻好自己開口。

“你們也是苦境之人，那你們認識素還真嗎？”

“當然，他可是苦境第一名人。”

釋雲生聽蘇苓提及素還真，知對方想做什麼，無外乎想讓人來阻止自己的下一步計劃，他直接上前一步，站在了幾人之間。

“此地現下正處震蕩中，不宜久留。既然你們是意外來此，我這便設法送你們離開。”

“也好。”

“等等。”

泰逢突然出聲，打斷釋雲生的動作，一時間四個人同時扭頭看了過去。突然被四人目光注視，似還包含不說清楚不行的含義，他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

“釋雲生，你這般直接送他們離開，可是會出事的啊。”

“怎麼說？”

泰逢沒有回答釋雲生的詢問，而是直接朝拂櫻與競日看去，意味深長道，“他們二人，怕是隻有一個可以離開啊。”

隻有一個人……

拂櫻清楚競日來苦境時的狀态，也知曉方才那莫名其妙出現的石頭，這時聽對方說隻能離開一人，這是什麼意思，已然很明顯。

“不要擔心。”

競日見拂櫻眼神都變了，連忙握住對方背在身後的手，自己則問向那個說出這話的人。

“可否告知為何？”

“簡單說，我能看到這位身上意識與身體之間的聯系。但是……”

泰逢将目光移到競日的身上，這不言而喻的含義，競日自然接下了對方未說完的話。

“你看不到我的聯系。”

“本就是意識體，又如何直接回得到人世。”泰逢摸着下巴，似乎被什麼困惑，“不是幽魂，隐隐透着生機，幾近于無的痕迹，被人刻意隔絕又不妨礙自身存在。說不通啊……”

泰逢陷入思緒不自覺仔細觀察，疑惑伴随着探究的目光不斷靠近，競日微微後撤，拂櫻上前按住對方的肩。而被推開的人，詫異地看着自己的肩頭。

既在識界，他們為何能……不受自己意識壓迫？

“有沒有解決方法？”

“有，不能直接送回身體，那就隻能跟識界中人一樣，通過裂縫到達苦境了。”

泰逢在那思緒亂轉，拂櫻卻不想這般慢條斯理對話下去。這不知深淺的地方，更有變亂，能早離開便先離開，直接問。

“裂縫在哪裡？”

“嗯……”泰逢看了釋雲生一眼，“釋雲生，玄貘人馬最近不是正準備開啟識界裂縫。”

“你想……不可！”

釋雲生自動補全泰逢還沒說出口的話，他想趁機将人送回苦境。但開啟裂縫需要的力量不容易聚集，一旦開始，玄貘必然做好了萬全準備，他能拼盡全力阻止開始，卻沒有把握如果真開了，能否真阻擋得住。

一旦擋不住，這段時間來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東流。

“怎麼不行，不過一瞬，隻要我們把握好……”

“泰逢，你怎知玄貘沒有在苦境安排人手。隻要開了一道縫，便是他們的機會，你能阻攔得住玄貘的大軍嗎？”

“釋雲生，你太謹慎了，我……”

“任你如何說，我都不會同意。”

“你不能這般專斷獨行。”

“這事關苦境與識界兩地界，是你不能亂來！”

“我……”

……

蘇苓看着左右二人已經吵了起來，也不管身旁還站着客人，隻好自己走了過去，對競日和拂櫻不好意思笑了笑。

“請見諒，實在是識界最近的事太多，謹慎些總歸是好的。”

“我們能體諒，隻是不知蘇苓姑娘能否跟我們介紹下，玄貘是？”

聽競日禮貌詢問，蘇苓平穩的心情也多幾分波瀾，簡要介紹道。

“方才提及識界，不見你驚訝，想必也是知曉識界中人是如何誕生，而玄貘更是其中特别的存在。他由人之惡性，貪欲、嗔恨、嫉妒、怨恨這些力量聚集而成。人性越醜陋，虛僞黑暗，玄貘越能從中攫取力量，變得更強大。但也正是因這種強大，讓他起了侵略苦境的念頭。”

“原來如此，這就難辦了。”

競日感歎着扭頭看向拂櫻，歎了口氣笑了。拂櫻與之視線一交彙便知道對方想說什麼，沒好氣的白了一眼。

那藏不住的笑意，怕不是想說，這是不是一個磚頭砸下來，都能在三個人中砸到一個想侵略苦境的。

而競日若知道拂櫻現在心思，怕不是要接上一句，現在我們這仨，就有一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