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一個小時你才來,你怎麼不等我生日過去了再來?這杯酒你必須喝!”
宋清叙聞言瞪大雙眼,錯愕地看着紀沉,“今天是你生日?”
“你不知道?”紀沉看向唐徊,“不是,你帶人來還不告訴人家一聲?”
“這有什麼好說的。”唐徊垂着眼皮,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宋清叙攔都沒攔住,皺眉道:“你一會兒不開車了?”
紀沉給了宋清叙一個放心的眼神,“這兒樓下代駕很多,服務生會幫忙叫的。”
宋清叙放了心,這才歉意地開口:“我不知道你今天生日,早知道我應該準備個禮物再過來的。”
紀沉一擺手,“嗐!用不着,都是朋友。”
紀沉看了看宋清叙,又看了看唐徊,話頭一轉:“不過你要是實在想給現在也不遲,包我個紅包,我看也行。”
唐徊把酒杯填滿,“啧”了一聲,“你缺錢了?”
紀沉莞爾一笑:“缺微信。”
“阿叙,咱們也認識這麼多年了,還沒加微信是不是?來來來,現在加上,正好我看看你給我多少紅包。”
宋清叙沒覺得自己的微信是什麼寶貝,把懷裡抱着的零食放在腳邊,将自己的二維碼遞過去。
中間隔着唐徊,手機正好在唐徊的大腿上方。
唐徊看着宋清叙白皙細膩的手指,自哂出聲。
紀沉權當自己暫時耳聾,立馬掃了碼。
宋清叙二話不說通過申請,想了想,撿着吉利的數字,轉了八萬八。
紀沉也沒客氣,收下後,不知道從哪拿了個話筒出來,對着話筒說:“感謝我親愛的好兄弟阿叙送我的大紅包,禮尚往來,我在這裡祝阿叙春季賽順利,一舉奪冠!”
被話筒放大數倍的聲音在整個包廂内回蕩,連唱歌的聲音都被蓋過,所有人登時朝他們這邊看過來。
“哎?阿叙?!你也在這兒?你跟紀沉竟然認識啊?快來快來,我都輸七次了,你快來幫我一下!”
即使沒有麥克風,李希宸的聲音也足夠大,而且還摻着些許醉意。
宋清叙急着過去看他的情況,沒發現唐徊擡起手,卻連他的衣角都沒拉住。
紀沉被人叫走唱歌,轉瞬,唐徊的周圍便空空蕩蕩。
唐徊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舉起酒杯再次一飲而盡。
宋清叙剛坐到李希宸旁邊,就見李希宸已經眼神迷離,手上還端着酒要喝。
他奪過酒杯,一口幹了,對其他人說:“來,跟我玩!”
宋清叙其實并不會玩骰子,但這遊戲主要就看玩家對心理博弈的把控,宋清叙看了兩把,被灌了兩杯酒也就明白了。
這之後便沒再輸過。
李希宸玩骰子屬于是人菜瘾大,看宋清叙赢得多,心也癢癢得緊,一把攥住宋清叙的手腕:“我學會了我真的學會了,阿叙你看着我玩一把,保證能赢!”
宋清叙不太相信,“你确定嗎?”
“放心,哥們兒好歹拿過冠軍,這種小遊戲,灑灑水啦——”
說罷,李希宸将搖好的篩盅掀開一條縫,張嘴便道:“七個6!”
宋清叙簡直沒眼看,唾棄地丢下一句:“你自己玩吧!”
起身剛打算出去透透氣,就見這麼熱鬧的場景裡,唐徊卻一個人孤獨地喝着悶酒。
扭頭一看,紀沉跟另一個戰隊的替補摟着肩膀大唱“兄弟抱一下,說說你心裡話。”
宋清叙:“... ...”
他調轉方向,坐回唐徊身邊。
他不勝酒力,剛剛喝下去的三杯酒水酒意逐漸上頭,讓他一陣陣發暈。
他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從桌上挑了灌沒開封的可樂,一口氣喝了一半進去,才問唐徊:“你怎麼不跟紀沉唱歌?”
“唱什麼?”唐徊聲音冷淡,“他已經從民謠唱到搖滾現在又回了他的精神故鄉東北,我跟不上。”
宋清叙莫名其妙,“不唱就不唱,你跟我生什麼氣,又不是我不讓你唱歌的,而且都說好以後不跟我甩臉子了,你怎麼還出爾反爾?”
唐徊捏握着酒杯的手攥緊了一些,骨節都微微泛白,“有時候我也挺看不懂你的。”
宋清叙心裡一緊,潛意識告訴他,以這類開場白打開的話題,往往都不會說什麼好事。
“第一次正式見你的紀沉能叫你阿叙,你最好的朋友李希宸也能,隻有我不能。”
“我... ...”
宋清叙的話被唐徊打斷。
“你對他們可真好,”唐徊看着隻剩少許液體的酒杯,“可你是跟我來的,River,你是跟我來的,記得嗎?”
唐徊的話像一頭兇狠的,四處沖撞的野獸,宋清叙被撞得一陣陣發暈。
他看了下四周,坐得離唐徊更近了些:“你怎麼像小孩一樣,我對你們明明都是一樣的,‘阿叙’又怎麼了,一個稱呼而已啊。”
“可為什麼隻有我不能叫?難道他們才是你并肩作戰的隊友嗎?”唐徊看着宋清叙,包間内的霓虹倒影在他的瞳孔裡。
宋清叙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倏地想起一句話: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就算是朋友,也有親疏之别。
他明白,要想真正安慰到唐徊,說其他的都沒用,他得說一個那些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才行。
可他哪裡有什麼秘密... ...
不對,有,他有一個秘密。
可是這個秘密能跟唐徊說嗎?
宋清叙上半身前傾,離唐徊更近,想要看清他的眼睛。他想知道,唐徊是不是他能說這個秘密的人。
大概是醉得厲害,宋清叙眼前的唐徊竟然變成了高中的模樣,清冷稚嫩的面龐令宋清叙心底無限柔軟。
他打開手機,把“喜歡叙叙”的主頁找出來,壓低聲音道:“唐徊,我,我跟你說一個秘密,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什麼秘密?”
“我發現,我好像有一個夢男。”
唐徊的瞳孔驟然緊縮,垂眸一看頁面,垂在身側的手悄然攥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