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叙從醫院出來時已經是中午,他坐在網約車後排,腦海裡還不斷回蕩着醫生說過的話。
“聽了你的描述,感覺這位唐先生跟你之間的羁絆很深,當然不是說您在肖想他的意思。”
“依照你目前的症狀來說,當然沒到精神分裂的程度,結合您的職業狀态,應該是心理壓力過大導緻的。”
“隻不過,在跟他有x生活後,您的睡眠障礙的确有所緩解,這一點的确很特殊。相關的藥物可能會對你的反應能力有所影響,不利于你的職業,所以現在這個階段我的建議是,在确保安全的情況下,盡可能用合理的方式排解内心的壓力。”
這個“盡可能合理的方式”是什麼方式?聽助眠音樂,運動?還是和唐徊繼續... ...
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除了唐徊之外的選項都漸漸褪色。
能好好睡覺,以更好的精神面貌面對訓練和比賽,對宋清叙來說非常重要。
宋清叙垂着眼眸,那唐徊,會答應嗎?
宋清叙自身長相身材實力各方面都足夠出色,看在這些條件的份上,唐徊應該不會拒絕。
這麼想着,宋清叙打開微信,打算找唐徊談談。這才發現,他竟給自己發了消息,時間是一個多小時以前。
宋清叙連忙回複。
【有點事出來了】
【你在基地吧?】
唐徊秒回。
【沒在】
【有事?】
宋清叙抿了抿嘴唇,覺得這事還是面談比較好。
【在哪?我去找你吧】
唐徊發了個定位過來,是一家酒吧。
宋清叙沒細想唐徊去酒吧幹嘛,在叫車軟件上更改目的地後靠在後座思考着該怎麼跟唐徊開口。
·
酒吧位于一條較為隐蔽的巷子内,但在上海這樣的城市,再隐蔽的巷子也能見到不少人,或是拍照或是匆匆路過。
酒吧招牌并不明顯,小小一個,要不是宋清叙一家一家盯着,還真不一定能找到大門在哪。
門外和門内像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
台子上駐唱的歌手哼唱着冷門田園音樂,客人寥寥無幾,穿着印有“我在上班”字樣衣服的狗狗卻有不少。
有兩隻金毛一見宋清叙進來,立刻撲上來表示歡迎,宋清叙猝不及防,險些被這兩隻大狗狗給撲倒。
他連忙站穩,一邊摸着狗頭,一邊找尋唐徊的身影。漂亮的桃花眼看了兩圈都沒找到,正打算給唐徊打個電話,就見從隐蔽的樓梯口下來個熟悉的面孔。
是紀沉。
他一面穿着大衣,一面對宋清叙說:“唐徊說有人接他就是你啊?”
“接他?他喝醉了?在樓上嗎?”宋清叙問。
“就是多喝了兩杯,他酒量h... ...”說到這,紀沉突然話鋒一轉,“很一般,心情好的時候還能多喝兩杯,心情不好的話幾口就醉。”
宋清叙對酒精沒什麼好感,至今還能回想起前些天頭疼的感覺,撇着嘴道:“他現在是一個人在上面嗎?你怎麼沒帶他下來?”
紀沉的手機響起急促的鈴聲,他看一眼後直接挂斷,回複消息的同時狀似無意地問:“你擔心他啊?”
宋清叙:“... ...我們一個隊的嘛。”
“這樣啊,”紀沉的尾音拉長,給宋清叙指了下方向,“你從那邊樓梯上去,左轉第一個包間,他就在裡面。我這還有事,我先走了啊,回見。”
“回見。”
宋清叙尾音還沒出口,紀沉已經推門走了。
他皺了皺眉,把還圍着自己的兩隻小狗推開,按紀沉的指示找到了包間。
和一般昏暗的酒吧包間不同,這包間竟然有一扇窗戶。
唐徊斜靠在沙發上,面上不見醉後的酡紅,但眼睛閉着,像是睡着了。
面前的矮桌上擺着兩隻洋酒空瓶,地上還倒着一隻。也不知道唐徊喝了多少,一放假就這麼放縱,在基地的時候也沒見他這麼喜歡喝酒啊?
宋清叙拍了拍唐徊的胳膊,聲音比平時輕柔不少。
“唐徊,唐徊?能聽見我說話嗎?你難不難受啊?會不會想吐什麼的?要是想吐,我們還是在這解決完比較好,不然沒有網約車載我們。”
唐徊的眼皮動了動,宋清叙的聲音戛然而止。
下一秒,唐徊緩緩掀起眼皮,狹長的雙眸緩緩聚焦定格在宋清叙的臉上。他的臉上閃過一瞬茫然,可還不待宋清叙确定就重歸沉靜。
宋清叙莫名咽了下口水。張志陽說得沒錯,唐徊這張臉,是很帥。
唐徊慢慢坐起來,揉着太陽穴問宋清叙:“你來找我有事嗎?”
“你醉了,先不提這個。”宋清叙看了眼手機,“等叫車都排到七十多号了,你要不叫個代駕?吐你自己車上也比較省事。”
“不急,先坐。”唐徊拍了拍身邊,“你出去得很早,去哪了?是去見李希宸了嗎?”
聽見唐徊又提李希宸,宋清叙秀眉微蹙。但也不想說自己去了醫院,至少現在還不想,便道:“就是一點私事,我還沒問你,大過年的怎麼跑來喝酒了?”